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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绿色的龙进入房间里,精力充沛,两边圆滚滚的,没有足,用全部下部挪动进来。我请它全身进来。他表示遗憾说,它太长了,所以没法办到。于是不得不让门就这么开着,这是够难受的。

它半不好意思,半带点狡猾地微笑着,开始说道:“由于你的渴望的感召,我从远方爬了过来,我身体下面都已擦伤了。可是我情愿。我乐意前来,乐意向你展示我。”

(叶廷芳 黎奇 译)

我爱一个姑娘,她也爱我,但我不得不离开她。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情况是这样的,好像她被一群全副武装的人围着,他们的矛尖是向外的。无论何时,只要我想要接近,我就会撞在矛尖上,受了伤,不得不退回。我受了很多罪。

这姑娘对此没有罪责吗?

我相信是没有的,或不如说,我知道她是没有的。前面这个比喻并不完全,我也是被全副武装的人围着的,而他们的矛尖是向内的,也就是说是对着我的。当我想要冲到那姑娘那里去时,我首先会撞在我的武士们的矛尖上,在这儿就已是寸步难行。也许我永远到不了姑娘身边的武士那儿,即使我能够到达,将已是浑身鲜血,失去了知觉。

那姑娘始终是一个人待在那里吗?

不,另一个人到了她的身边,轻而易举,毫无阻挠。由于艰苦的努力而筋疲力尽,我竟然那么无所谓地看着他们,就好像我是他们俩进行第一次接吻时两张脸靠拢而穿过的空气。

(叶廷芳 黎奇 译)

彼得有个未婚妻住在邻村。一天晚上他去找她,有许多事要商量,因为过一个礼拜就要举行婚礼了。商谈进行得很成功,一切都如他所愿地得到了安排。将近十点时,他嘴里叼着烟袋,心满意足地回家去。对这条他十分熟悉的路他根本没在意。

忽然,他在一片小树林里吓了一跳,一开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他看见了两只闪着金光的眼睛,一个声音说道:“我是狼。”

“你想要干什么?”彼得说,由于紧张,他张开胳膊站着,一只手攥着烟斗,另一只攥着手杖。

“要你,”狼说,“我找吃的找了一整天了。”

“求求你,狼,”彼得说,“今天放过我吧,过一个礼拜就是我的婚礼,让我经历这一天吧。”

“这可亏了,”狼说,“等待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过后你可以吃我们俩,我和我的妻子。”彼得说。

“婚礼前又有什么呢?”狼说,“在那之前我可也不能饿肚子啊。现在我已经对饥饿感到厌恶了,如果我不能马上得到什么,即使不情愿,我现在出得吃了你。”

“求你了,”彼得说,“跟我来,我住得不远,这个礼拜我将拿兔子喂你。”

“我至少还得得到一头羊。”

“好的,一头羊。”

“还有五只鸡。”

(叶廷芳 黎奇 译)

那是乡间一个傍晚。我坐在我的阁楼里关着的窗后注视着那个牧牛人。他站在刚割过草的田野上,嘴里叼着烟锅,手杖插在地里,好像对在近处远处深沉的寂静中平静地吃着草的牲口漠不关心似的。这时响起了敲打窗户的声音,我从沉醉中惊醒,镇静了一下,大声说:“没什么,是风在撼动窗户。”

当敲打声再次响起时,我说:“我知道,那只不过是风。”

但在第三次敲打时响起了一个请求放他进来的声音。“那确实只是风。”我说着拿来放在箱子上的灯,点燃了它,把窗帘也放了下来。这时整个窗子开始颤抖,一种卑屈的、无言的哀求。

(叶廷芳 黎奇 译)

在一个招魂会议上,有个新的幽灵来报到,下面就是与他的一段对话:

幽灵:对不起。

发言人:你是谁?

幽灵:对不起。

发言人:你要干什么?

幽灵:离开。

发言人:可你还刚到这儿。

幽灵:这是个误会。

发言人:不,这不是误会。你来了,就留在这里。

幽灵:我忽然不舒服了。

发言人:很厉害吗?

幽灵:很厉害。

发言人:身体上?

幽灵:身体上?

发言人:你用问话来回答问题,这是不对的。我们有惩罚你的办法,好好答话吧,要不然我们马上就开除你。

幽灵:马上吗?

发言人:马上。

幽灵:一分钟后?

发言人:别装得这么可怜。我们将开除你,如果我们……

(叶廷芳 黎奇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