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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能有机会让我来到这儿,见到你们很开心。所以,大家请坐吧!我现在在中国,因为我刚从新疆和甘肃回来。所以这一次,我是陪我的父亲到新疆到甘肃去,因为我的父母,他们在好久以前想要访问这两个地方,可是他们都没有机会。

我的母亲是2007年8月2号的时候她就走了,可是她生病以前,她生病的时候常跟我父亲讲,因为她是个(文化人),她说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我身体好一点的话,我们一定、肯定要到新疆和甘肃去。虽然我母亲这一次没有机会到新疆和甘肃,我的父亲还是要来,所以是我陪他,而且在我母亲的精神(鼓励下),我们是代表她看看新疆和甘肃。

曾经有些人问我你是怎样开始的?怎样开始从事政府工作的?每当问到这样的问题时?我会这样回答: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做好打算要直接从政,我到美国那时候上小学三年级,那时候是8岁。刚到美国那时候一句英文也不会讲,非常困难,我父母的日子也很难过,我们当时不了解美国人的语言、不理解他们吃什么东西、也不理解美国人的传统。

其实问我的想法,我还是很中国的,如果有人问我:你成功的驱动因素是什么?是什么激励你走向成功?

那我会回答:第一,我想让我的父母以我为骄傲,因为他们为孩子牺牲了太多。第二,我一直想服务于一个更大的使命而不仅仅是为了小我而工作,所以我一直想贡献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别人。

所以如果你要问我的职业目标是什么?其实我没有什么职业目标,今天回头来看,这样的想法反倒帮上了我的大忙,因为我们的社会在那个时代是非常小的,我们是移民的,所以我们好多事情在美国都不了解的。如果那时候我有个目标的话,我想那个目标也不是太高的,目标说不定是在底下的,所以对我来说当我从学校毕业时,我是很认真的告诉大家,我的人生目标很简单:第一,找到一份工作;第二,弄一套房子,这样我就可以出来独立了。

后来我又上了哈佛商学院,从哈佛商学院毕业的时候,因为我的家庭都是从商的,所以我决定去银行工作,从那儿得到些经验。当时我不怎么了解银行业,但我一步一步去学,当时我是给花旗集团工作,我在给花旗工作了四年以后,突然有一个机会去白宫实习,因为花旗当时有个特别的项目,他专门选那些比较优秀的银行职员,给这些银行职员一个机会,也是给他们一个支持,让他们去白宫做实习生,我当时就是这样子,叫白宫学者。

我当时在白宫工作了一年,当时做白宫学者是非常难的, 但是我非常兴奋,我觉得特别好玩,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华人或者亚洲人被选去白宫做白宫学者,对我来说可以说是给其他的亚裔美国人开辟了一条新的可能的路径。在这个过程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为未来做一个好的领导人打下了基础。做白宫学者做了一年,当时在任的总统是里根,他是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而我是在纽约成长的,以前从来没有去过加利福尼亚州。

当时,我决定要去加利福尼亚州看看,我又找到了一份美洲银行提供给我的在加利福尼亚州工作的机会,那我就搬到了加利福尼亚州。当时谁也不认识,也没有朋友,但我特别兴奋,我就是想看一看加利福尼亚州是什么样子的,我在加利福尼亚州住了三年。

有一天有人给我打电话了,给我打电话的是当时的交通部部长伊丽莎白,她希望找到一个了解银行业的人,那我之前在花旗工作过,此外她还要求这个人了解航运业,我在给美洲银行工作时积累了航运业的工作经验,这两个专业领域帮上了我的忙让我拿到了一份工作,使得当时的交通部长给我打电话了。

当时在交通部这里有一个组合,每年亏损18亿美金,他需要一个真正有银行经验的人来把这个组合清理好。所以有一个周末,我就从加利福尼亚州飞回到华盛顿,在那开始工作,礼拜一就正式走马上任,这个是海事署,我在海事署工作了两年,学到了有关政府的方方面面。

两年以后,我被任命为联邦海事委员会主席,我为什么会被任命呢?主要是因为前任主席突然去世了,这时候政府需要一位既了解船运又在政府从事过航运工作的人来做联邦海事委员会主席,由于我碰巧满足这三方面的要求航运、运输、银行,正好有这样的一个组合满足他们对于人选的需要,我就被任命为主席了。

工作了一年,后来新总统上任,这回是老布什总统,老布什总统任命我为交通部副部长,当时我是35岁,虽然比各位年长,但还算是年轻的,我当时是老布什总统内阁里最年轻的副部长,此外,我还是第一个亚裔美国人进入内阁。

又做了一段时间,那就到了1992年了,22年前,好久以前的事了,当时老布什总统在竞选连任时败北,第二任没有赢之后他的竞选班子的人都离开了,我也离开了,我就加入了美国最大的慈善机构组织——美国联合慈善基金会,我在那工作了四年。

后来39岁刚过,我就结婚了,39岁才结婚也还可以,我的先生是国会共和党的领袖,他是非常好的丈夫,他自己的衣服自己洗、自己做饭,而且家务事他也愿意和我分担,他对女人很尊重、很鼓励,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如果你能找到人生的另一半,他一辈子愿意和你做朋友,他愿意和你一起去适应生活,他也会帮助你去适应你的职业这很重要。

到了1996年,我想休息一下,所以我就加入了一个智库组织,也就是说我花了一些时间去研究和学习有关美国的政治制度,如何把很多好的想法去传播,因为美国社会其实充满着对抗。

人们总是就很多话题展开无止境的争吵,有人说要这样,有人说要那样,这也是可以的,所以有很多来来回回的争吵,那就到了2000年,当时小布什总统准备竞选,我之前就认识小布什先生,因为我曾经和他一道为他的父亲竞选美国总统工作,我们在哈佛也是校友,他是71年那届,我是79年那届哈佛学生,我们是校友。

此外我以为他们会任命我做交通运输部部长,但是他们没有任命我,当时我还挺失望的,那么至少在这可以告诉大家一个教训:如果你遇到了失望的事情,第一永远把眼光放长远,哪怕从目前来看这个好事没有落到你头上,但是你不要灰心丧气,如果你能应对好这次沮丧,那么从长远来看会有更多的好机会等着你。

因此,一开始我确实听到这样的说法,就是劳工部长想要我来做,但是对于劳工事务,我并没有像交通事务那么擅长,因此我当时还很希望自己能当交通部长,然而交通部长人选旁落他人的时候,我非常的镇定,我也感谢总统和他的团队考虑我,我希望他们在新的内阁能够取得成功。

结果两个星期之后,总统本来的劳工部部长人选在他的确认听证会举行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困难。在美国是这样,总统提名一个部长人选,但是议会要同意,所以原来的劳工部长人选在听证会的时候他的确认程序遇到了困难,所以他被迫退出。那这个时候白宫还有总统需要找一个新的劳工部长,他们要信任这个人,这个人他们要了解,可以来解决问题,而且能获得国会的批准,以前的历史都是非常好,这样可以很顺利通过国会的程序。

然后他们再次来找我,问我是否愿意担任这个职务接受劳工部长这个任命,这就是我成为劳工部长的过程。所以我并不是第一人选,但是我觉得生活是很有意思的,你很难把每一步都精心计划,你可以有一个大的规划,但是很难精心计划每一步怎么走,而且也很难知道所有的机会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觉得要有一个好的态度要能够有信心、乐观并且向前看。

所以,当我讲我的事业的时候,每一步都非常有意思,但是我从没有精心设计过它就自然而然发生了,因为什么呢?因为我努力,我总是超越对我的要求,而其他人会注意到,当有机会来的时候我的名字他们马上就想到了,所以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人生需要规划,但你不能规划到每一步,关键要对自己有自信,要热爱自己从事的工作,对它有真实的兴趣。

当我第一走进华盛顿的时候,我非常有兴趣、非常有热情,我想去发现美国的工作机制到底是什么?像我来到美国,我不了解美国政府的工作机制,我想到政府里去看看他的工作机制是什么?所以我就进入了政府,当我进入了美国政府以后一扇门打开了,我进去之后又一扇门为我打开了,我又进去了,又一扇门随之打开。

这些为我打开的门不是我之前可以预见的,因为当时我的视野是那么狭小,当时有很少的亚裔美国人在政府工作,没有榜样,没有人和我说未来的职业路径,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反倒是帮上了我的忙,因为父母常和我说人要有勇气、要有热情、要有好奇心。

我想有一件事是我父母反复和我强调的,那就是人不能没有好奇心,要有对某个事物的兴趣,有了好奇心才能不断的成功,才能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这些门会为你打开。

只要你有这种坚持的精神,之前做好规划,又有这样的毅力坚持下去,那今天在我们面前都存在这样的机会,机会非常多,我没有办法讲具体的展现形式。只要你对事物有好奇心、有坚强的意志、对自己有信心就一定会抓住很多很多的机会。

不管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每个人的家庭中都有会一些规则,在一个相对健康的家庭中,几乎所有的规则都是透明的,并且所有的规则都是灵活并且有商榷余地的。

比如,可能在一个家庭中,父母可能会跟孩子说: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在18岁之前,都希望你可以在晚上11点前到家。但是他们在孩子非常想去参加一个party或者毕业晚会等等时候还是强制要求,他们可能会说:宝贝,如果你的确需要11点之后到家,请你提前跟我们说明,我们会容许你晚回家,同时如果没有人送你回家,也方便我们去接你。

而在功能失调家庭(dysfunctionalfamily)当中,很多规则都是没有被明确说明,但是每个家庭成员又心照不宣的必须遵守。比如可能家里爸爸收受贿赂,但是为了保住爸爸的职位,妈妈和孩子都装做不知道,爸爸收受贿赂这件事件也就成了家里不能被讨论的,公开的“秘密”。再比如,在家里只要孩子表达出愤怒,伤心或者沮丧的情绪时,就会被父母责骂,甚至是惩罚,那么家里没有明确说但是家庭成员却必须遵守的规则就是:愤怒,悲伤和沮丧的情绪是不可能被表达的。

今天Joy童鞋邀请朋友们一起,去看看我们家里那些可能的潜规则,然后发现这些潜规则是如何影响着自己,家庭里的其他成员,和每个人之间的关系的。

JohnBradshaw提出,在功能失调的家庭中,通常可能存在的“潜规则”可能有以下8个:

1.控制准则(ruleofcontrol)

你必须在任何时刻控制所有的互动,感受和个人行为。这是所有功能失调的,以羞耻感为基础家庭系统的核心准则。一旦你开始控制感受,所有的自发就消失了。控制给了一个家庭成员一种力量感,可预测性和安全感。控制狂实际上就是一种严重被破坏了的决策力。控制狂们通常都要极力控制那些根本不可能被控制的东西,比如人类基本的不安全感和人生的不可预测性。

我在自己的原生家庭当中曾经感受到最强烈的,就是对感受和行为的控制。妈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可能通过指责的方式把自己的情绪投射给别人:“都是你让我这么难过!”同时她也控制着别人的情绪:“你根本不应该为这样的事情生气。”

有的时候就连最简单的行为,比如今天出门穿什么,她也必须控制:“你听我的,不要穿这件,穿那件!”如果我没有穿她指定的衣服出门,她一定会愤怒的说:“你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你穿那件太丑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可问题就在于,如果她真的只是提出的是“建议”而不是控制,那么我没有采纳她的建议时,她可能会有些失望,但绝不会说“你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或者“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一个“必须”被采纳的“建议”,只可能是一种控制。

2.完美主义准则(ruleofperfectionism)

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必须是“对的”。这种独裁式的“正确”可以是几代人中被保存下来的任何准则。这个准则可能是关于成就(一定要“出人头地”)或者是道义上的“正确”或者是成为贵族和富人。完美主义的原则永远都有一种强迫的衡量。全家人用保持“完美”,让自己“高人一等”来掩藏内心的羞耻感。

恐惧并且避免犯错误也是完美主义家庭的一个组织原则。家庭成员会依据外面的形象生活。如果你受到这个准则的影响,你会忙着在一个情形下观察自己的行为,然后问自己:“我做的对吗?”“我看来OK吗?”你致力于管理自己的形象并且你总是用外界的标准来评价自己。

没有什么准则比这个准则更让人绝望了。因为这些理想化的标准是我们自己在头脑中臆想出来的,没有现实中的人真的可以达到。人类本来就不可能完美,所以完美主义本身就是不人道的。

在有完美主义准则的家庭当中,父母会经常把孩子拿来跟自己“完美主义”的标准或者他们觉得是自己完美主义的楷模做对比,所谓“别人家的孩子”。比如你必须永远一丝不苟,比如“我们家人从来都是学校里的第一名”,比如“永远都要对别人表示感谢,即使你心里没有一点感激”。

3.责怪准则(ruleofblame)

责怪是我们掩饰自己羞耻的另一种方式。我们会把自己的羞耻通过责怪来投射到另一个人身上。因为我们会为自己的脆弱和依赖感到羞耻,所以指责就自动成为一种逃避我们真实感受的一种方式。

“都是因为你气我,我才这么愤怒。”

“如果不是因为你总是自责我,我才不会气你。”

“你每次都是这样,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不也是,你从来都是对的,错的永远是我。”

我们好像会陷入到一种相互指责的死循环,发现在每段这样的对话结束后,除了让彼此更加坚定的认为对方不可理喻之外,好像从来没有解决过任何问题。

责怪是我们习惯性的一种重新获得虚假控制的一种方式。当我们感觉到自己的脆弱要暴露时,我们就开始为自己的脆弱感到羞耻,我们就会用指责的方式让对方羞耻而不是去感受自己的羞耻。

比如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或者很脆弱时,因为在我完美主义的家庭中,犯错和脆弱是很让人羞耻的,所以我不能犯错,不能脆弱,我就只能去责怪别人:“我之所以没有好好复习,是因为你没有早点叫我起床!”或者“我得了抑郁症,是因为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4.否认“5个自由”准则(Ruleofdenyingthefivefreedoms)

这个原则跟完美主义原则是相关的。

“你不应该看到这些,听到这些,你不应该这样想,不应该有这样的感受,不应该这样的想象,不应该这样做。”

5个自由指的是家庭之中,每个家庭成员被容许去自由的感觉,思考,感受,想象和为自己的目标冒险。但是在功能失调的家庭当中,这样的自由是不被容许的。我们总能听到很多的“应该”或者“不应该”。

“你不应该嫁给他,因为他在北京没有房,你愿意为自己的幸福冒险?不可以!因为我比你更懂得,没有房就不可能幸福!”

“你应该觉得自己很幸运;应该很感激我们为你做的一些;应该想着多听我们的话;应该为我们的情绪考虑。”

“你不应该生气;为了这样的人难过,你真的是不应该;你不应该这么严肃,为什么别人都笑了就你一个人不笑?”

5.不交流准则(Theno-talkrule)

不要公开的讨论任何让这个家庭不安的情绪,想法或者经历。这个规则是我们规则4的延伸。

我的几乎所有来访者会在咨询里的某个时刻跟我说:“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是啊,他们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因为他们根本都不能跟家人讨论这些,而家里的“秘密”又让他们感到羞耻,他们只有一个人默默承受,默默流泪。

从童年起,我们就有很多的东西不能跟父母探讨。我们的家长会用威胁,否认,呵斥或者逃避的方式拒绝跟我们探讨可能会让家庭关系有压力的话题。

“爸爸,为什么妈妈看起来那么生气?你们吵架了吗?”“没有啊,妈妈没有生气,你看错了。”但你明明看到妈妈撅着嘴,眉头紧锁,在一旁不理你和爸爸,这时候留给你的,就只有独自承受和困惑。

“妈妈,你为什么经常不回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我不回家不还是为了给你赚钱?你看看你的玩具都是哪儿来的?”(让孩子感到羞耻)其实妈妈不回家,可能是因为她在用工作逃避着跟爸爸的紧张关系,可能是她在外面已经有了外遇甚至偷偷又组建了一个家庭。但是爸爸不说,孩子也不被容许提这件事,可能直到有一天,妈妈的外遇已经再也无法掩盖时,孩子才很受伤的知道这件事情,并且这个时候妈妈的外遇仍旧是这个家庭的“禁忌”。

不管是爸爸妈妈的外遇,还是丈夫妻子的不忠,不管是丈夫的酒瘾烟瘾,还是妻子的依赖控制,不管是爸妈的性生活,还是他们不同消费观和金钱观,不管是不良的婆媳关系,还是不良的父子关系,所有这一切都成为了功能失调家庭中的禁忌。他们有很多公开的“秘密”,有好多不可逾越的“雷区”。

6.不倾听准则(Theno-listenrule)

每个人都在表达,但没有人在真正聆听。

在功能失调的家庭中,每个家庭成员都是如此的自我防卫,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力去倾听对方此刻在说什么。为了保证自己是“对的”,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完美主义原则),我们时刻都在想着自己下一句该说什么,而不是去倾听对方说了什么。

所以你会发现,在这样的家庭中,其实不存在真正的交流。因为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辩护,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攻击自己形象的语言,我们忙着维护自己的形象,忙着保证自己永远是对的(或者对方永远是错的),根本没有能量和注意力去真正的倾听。

“你能不能早点回家?”

“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每次回家都很晚呗?那我上个星期每天下午5点就到家了,还给你做饭,你不记得了?”

如果我们不那么自我防卫,不时刻要证明自己是对的,也许我们可以问问对方:“为什么要我早点回家呢?”也许我们得到的回答是:“因为我最近上班有些不愉快的事情,想找你聊聊天,求安慰求拥抱。”

7.不完成准则(Incompletionrule)

在功能失调的家庭当中,同样的争执和争吵可能持续数年。这个原则可能有两种表现形式:一种是长期争执却没有任何结果。另一种是表面和平,维持彼此的意见不合。不管是哪种形式,对话仍旧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家庭成员仍旧感到沮丧和困惑。

8.不可靠原则(Unreliabilityrule)

“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样你就不会失望。”是经常出现在功能失调家庭中的准则。因为父母本身都还是“巨婴”,所以他们自己的需要还一直没有得到满足,这样的家庭中孩子的需要不仅得不到满足,而且他们需要来满足父母的需要,所以每个家庭成员的需要都没有被满足,每个人都是不可靠的。

“妈妈,能不能买这个玩具给我?”

“乖,宝贝,前面还有更好的玩具,我们先不买,前面有!”

结果你发现前面并没有妈妈所说的玩具,她只是因为不想买给你而说了谎,这个时候你便开始意识到:妈妈并不可信。

其实妈妈不想玩具给你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很拮据的家庭,觉得买玩具是很奢侈的行为。但她并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需要(对于节省的需要),她没有告诉你“不买玩具是因为妈妈觉得玩具太奢侈了,妈妈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玩具”,而是选择了用欺骗孩子来满足自己的需要。

这些就是在功能失调家庭中的“潜规则”,这些潜规则深深的影响着我们,让我们不知不觉在自己的家庭中继续延续着这样的方式。

后面,Joy将尝试着跟大家一起探索超越原生家庭,跟自己和家庭和解的方式。希望我们,都意识到自己内心强大的生长的力量,拿出长期的勇气和坚持。

文|JoyLiu 壹心理专栏作者

作者介绍:JoyLiu,心理学临床所博士生,心理科普达人,中国积极心理协会、国际积极心理学协会会员,微信公众号:繁荣成长工作坊(FlourishingParty)。

本文是我的图书《巨婴国》的自序。

​1995年,在北京大学读大二时,去打工,和十来个大学生一起发小广告。

一次,晴天,我们十来个人骑着自行车走在郊区的马路上,我在后面,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突然心里升起一个很强的意愿——我一定要搞明白,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由此决定,以后就做一名心理咨询师吧。作为心理学系的本科生,这是我所能想到的,了解人性的最佳方式。

从此以后,一切努力都是围绕着这个愿景而来了。

譬如,忽略了科学心理学的一些课程,如认知心理学、生理心理学等,而专心读临床心理学各种流派的著作。

譬如,总觉得心理学大师们让我不够佩服,而一些哲学大师、文学家和艺术家更让我叹服,也觉得他们的书好像更能启发我了解人性,于是泡在北大图书馆里读了很多书,还去哲学系、中文系等跨系听了不少课。

譬如,从大二开始,就去校心理咨询中心帮忙,还去了北京市的几个电话心理热线做接话员,每周一个晚上,从晚上八点到凌晨八点,持续了五年,听了无数故事。

并且,很有意识地,考了北大心理学系的临床心理学方向研究生。按这条路走下去,看着还挺顺畅。

但一个波折出现了。读研究生时,有了中重度的抑郁症,我的导师钱铭怡老师,认为我不适合做实习,于是这条路就像是断了。

抑郁症持续了两年,我就任由自己浸泡在抑郁中,仿佛深潜到了潜意识的深井中——村上春树的小说描绘过男主人公待在井底的那种情形如隐喻一般发生在我身上,成为一名地道的“深井冰”。恰好满两年时,感觉到内心中很多条拧巴的河流突然变得通畅,它们一起流向一个大湖,于是自愈。那之后,发现自己对人性的理解可怕了很多,好像一切小说都能读懂,一切电影都能看懂,别人的故事也都能听懂。不过,在这里,是必须加这样一个词的——“好像”。

2001年,研究生毕业后,因缺乏实习,不能直接走心理咨询师的路,加上担心北京的沙尘暴,转而去了广州日报社工作。我从小到大也一直爱写东西,蛮适合在报社工作。

先是做国际新闻,还正好赶上“9·11”事件。2005年,觉得国际新闻做不下去了,转而去做报社的心理专栏,一写成名。

2006年,挤进了在上海举办的中德精神分析班,跟德国资深的精神分析治疗师们学习。这时,才是真正的学习精神分析了。

就在出发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杀了秦桧的干儿子,秦桧派一队兵马来抓我,有几十人,整整齐齐,如一个方块阵,铠甲鲜亮,长枪林立,步调绝对一致。他们逼近我时,我不急不慌拿出一个令牌,上面印着几个字“弗洛伊德的使者”,然后他们就不能抓我了。

到了上海,给几个咨询师朋友讲这个梦,他们说,这是大梦。所谓大梦,即是个人最重要的潜意识的反映,也可能是你的一些使命。

当时我的理解是,秦桧最标志性的事,就是以忠孝之名杀了岳飞,而我一直对孝顺有本能的反感,所以我的使命,就是要解构中国的孝顺。但是,孝道是中国文化的核心,解构它可能会给我带来很多危险,如果我用精神分析的方式,这份解构工作,就会安全很多。

现实也如此,虽然我一直解构孝道,并引发很多抨击,但都是正常讨论。不过,我也感觉到,我是带着一些怨恨在解构孝顺,这样是不中正的,也会影响我更深入地理解孝顺。

怨恨的原因很直接,我的爷爷奶奶(主要是奶奶)一直欺压我父母,导致我父母在他们三十多岁时都不想活了,母亲患了严重的抑郁症,父亲则一年内一口牙就全掉了,因为恨,但恨的是自己父母,不能向外表达,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向内攻击自己。

虽是家事,但事情非常不公平,是非曲直一目了然,可孝道压倒一切,所以我父母就是绝对错,爷奶就是绝对正确,以至于,已被欺压到极致了,而村领导竟然还通过大喇叭向全村人广播说,我父母是不孝的坏典型。

这直接导致了我有反孝道的内在情结,所以解构孝顺时,不可避免有了强烈愤怒在其中,我再怎么自我认识,这份怒气都不可避免。

不过,随着自我认识的深入,和在咨询与生活中听到的一些故事,我的这个情结开始不断松动,我对孝顺的那种克制不住的愤怒,因为对自己和国人的集体潜意识理解得越来越深,逐渐趋向瓦解。

一个标志性的触动,来自我的一位女性来访者。她人很美,曾是有几千员工且以女员工为主的厂子里的“厂花”,自己做老板,有很好收入,人也善良温婉贤惠,找我做咨询时已四十岁,竟没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她收入的大头,给了哥哥弟弟与父母买房子,自己租了一个小公寓,活得非常节俭。对家人如此,对朋友和员工也极好。

然而,咨询期间的一次生日,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好”是不是真的。这次生日,她收到了很多礼物,但她突然发现,已有两年,她没给任何一个人送过一份生日礼物了。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淡漠,别人的痛苦她很难真正关心,别人的喜乐她也很难被感染。甚至,她不仅仅是现在才这样,她怀疑自己其实一直如此,只是现在更加严重了。

于是,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好。

中国历史上好男儿多无好下场,岳飞只是一例

​听到她的自我分析,我深受触动,我觉得我和她是一类人,也是容易有求必应,各种付出,却很难求人,各种所谓的好。同样的,我的确也是,很难带着热情去关心别人。

再将这个发现延伸,我发现身边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我的父母、我的哥哥都是这样的人,为人极好。特别是我哥哥,简直到了极致,父母、嫂子和我,都认为他一辈子都没说过别人一句坏话——除了我嫂子。可是,他的生命力很弱,他不爱和人交往。他一直在建筑队里打工,但不能做头儿,因为做头儿时,年底分工资,他总是先把别人的发完,最后发现自己的钱却少了。

这些人的故事汇总在一起,让我有了一个概念“中国式好人”:他们看起来对人很好,但情感是淡漠的,人缺乏热情,并且总伴随着孤独,就像是活在一个孤岛上一般。

然后,我试着不断深入认识,这份所谓的好是怎么回事,这份冷漠是怎么回事。

再之后,我发展出很多“中国式”的概念,譬如,中国式的婆媳关系。恶劣的婆媳大战,在中国算是普遍存在,可也只有我们这样,欧美不如此,东亚国家也只有韩国和我们有点像,日本也不如此。

譬如,妈宝男,在中国也是普遍的存在,这也是中国式的。

譬如,中国人的爱情模式就是在找妈,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

……

随着“中国式的”概念与认识越来越多,从量变到质变的关键转变,也将呼之而出。

终于,到了2012年的年底,看电影《1942》时,一个清晰的概念跳了出来——“巨婴”。

电影中一个镜头:军需官去妓院,老鸨给他安排“东家”的女儿,他将要上17岁的姑娘,却大喇喇躺在床上,要女孩像个老妈子一样先伺候他。这一幕让我觉得很是恶心,也因他肥头大耳,我联想到,他就是一个巨婴而已,要一边吃奶,一边做性事。

同是找妓女,我想到汤姆·克鲁斯在电影《大开眼戒》中,他面对小姐,也是将对方视为一个人来尊重的。他们之间,像是两个成年男女间发生的事,而军需官和“东家”的女儿,其实像是一个婴儿要找妈妈伺候,但问题是,他们的年龄差其实又是相反的,所以这种反差引起了我很大反感。

这个概念一形成,我随即有了一个强烈感慨:天啊,巨婴,好像是我们大多数国人的共同写照,我们多数人,看似是成年人,但心理发展水平,其实还是婴儿水平。

这个概念一形成,再去理解各种经典的中国社会现象,就容易了很多。

譬如,屡屡爆出的老人“讹诈”扶助者的事情,舆论一般认为,他们是出于经济原因而去有意讹诈。最初,我也这么认为。

然而,多起案例并非如此,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案例是,一位摔晕的老人在医院一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抓住送他去医院的扶助者的手说,小伙子,你为什么要撞我!还好,这位扶助者是警察,还有视频作证,所以顺利证明了自己清白。

类似案例挺多,由这些案例可看出,老人并非是有意识地在讹诈,那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将老人视为巨婴,那就很好理解了。

婴儿是没法面对失控的,失控会引起他们巨大的无助感,他们需要将失控这件事从自己身上切割出去。他们会认为,既然失控意味着“我”控制不了,那必然意味着,是有一个“我”之外的力量在控制这件事,并且,因为这件事是伤害性的,所以必然是敌对力量在控制着这件事。

成年婴儿,即巨婴,和婴儿的心理逻辑是一样的。作为巨婴,这样的老人摔倒受伤,是一个巨大失控,他们会认为,这不是“我”导致的,而是“我”之外的一个敌对力量导致的,并且它有主观恶意动机。

所以,他们必然会找人去怪罪,这样就保护了“我还是能掌控自己身体”而的这种感觉,且他们会认为对方是主观恶意的,于是对方必须负责和道歉,否则他们就一直死磕下去,一些案例中,即便有了视频和目击者强有力地证明了对方是扶助者,他们还是要死磕。

由此可以看出,巨婴这一概念,可以强有力地解释很多中国经典的社会文化现象。

回头看,1995年我立下的那个目标——一定要搞明白人是怎么回事,它更准确的表达应该是,我“一定要搞明白,中国人是怎么回事”。这像是给自己出了一道考试题,当巨婴概念乃至系统认识逐渐形成后,就相当于,这道我给自己布置的考试题,终于有了答案了。

相对应的是,我经常做考试梦,并且总是又回到了高中或研究生,因为高中我成绩多数时间比较一般,是经过长时间努力加上顿悟,最后高考前才突然开始考第一,最后考上了北京大学。至于研究生,我则因为抑郁症而多读了一年。所以其中留下了阴影,但生活中面临新的考验时,我就容易做考试梦,重温当年的噩梦感觉。

2013年初,我又一次做了一个考试梦,但梦中,我就感觉到,这像是最后一个考试梦了。

果真,从那以后,我再没受过考试梦的折磨。

2012年年底形成“巨婴”的概念,2013年年初,则围绕“巨婴”形成了一个比较系统的理解。结果是,我1995年给自己出的考试题,到现在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对我而言,一个最重要的考试过关了,所以这个梦就不用做了。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这本关于巨婴的书了,并且给磨铁出版公司的编辑不断许诺,2014年可以写好,2015年可以写好……结果,到了2016年,这本书才终于可以写成。

高考前,中国家长们在拜佛,而考试梦,也成了国人经典的噩梦。​

看似是拖延,但这份拖延也有一个巨大的好处。先是看到,多数国人是各种各样的巨婴,同时也看到,我自己也是一个大号巨婴,巨婴的各种经典心理,我身上也都有,而对自己内心巨婴的认识,需要时间。

正是从2012年开始,我终于开始碰触到自己内心最深处的一个东西——我心里住着一个恐怖的自我。我开始深切体悟到,我的好人形象,其实是掩盖我内心深处住着的这个魔鬼。

由此,我才终于碰触到我的真自我。这时,我已经是38岁了,过去的这半生中,一直活在“好人”的假自我里。

从2012年至今,我不断地在认识自己内心深处的这个魔鬼,每个巨婴内心深处都住着这样一个魔鬼。

随着认识越来越深越来越全面,我也越来越爱这个魔鬼。最终我明白,原来它就是生命力自身。

婴儿的生命力,是无好无坏的,如果它能够被看见,这份生命力就得到了祝福,它就会转化为好的生命力,如热情、爱意、创造力等。

如果它不能被看见,就意味着,这份生命力被诅咒了,它就会转化为坏的生命力,如恨意、破坏性等。我们内心深处住着的所谓魔鬼,其实都是这样一个东西。

我们社会的各种经典现象,因是巨婴水平的,常常看上去很低级很可笑,也很有破坏力。

我们社会的各种制度建设,也包括以儒家为主的思想文化,在我看来,其实都是试着去压制这个魔鬼。可以说,我们的制度建设和思想文化,都是反生命力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惧怕巨婴们心中都住着的这个魔鬼。

但是,本能上我们喜欢走的路,是注定走不通的。

如果只是去压制这个魔鬼,就像是如来佛祖先将孙悟空压在太行山下,而后又给他戴上了紧箍咒。这只能是暂时克制了其破坏性,但同时也损害了活力和创造力。

​在我看来,真正的解决办法是,将我们心中的孙悟空、哪吒等释放出来,看见他们其实就是宝贵的生命力,去爱这一部分。

用精神分析的话来讲,原始的生命力都是带着攻击性的,一个人必须是将他的带着攻击性的生命力展现在关系中,以此和另外一个同样如此真实的人建立关系,然后才能得到亲密,并被救赎。

譬如对婴儿来讲,只约束他是不行的,相反,要允许他的活力流动,以此和妈妈建立起亲密来,然后婴儿的整个生命力就得到祝福了。

对于巨婴来讲,这也是一样的。

当思考到了这个时候,我再解构孝顺乃至各种中国式现象,那种愤怒和戾气就真的可以逐渐消失了,我将归于中正,真的就像是一个中正的咨询师,只是试着去理解和接纳这一切动力。

同样的,对我自己而言,这句话也特别适用——本能上我们喜欢走的路,是注定走不通的。

作为一个中国式好男人,我本能上喜欢走的路,都是宅男风格的,如做咨询和写书。但是,这条路走下去,并不能真正达到我的这个目标——搞明白中国人特别我自己,是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巨婴,我必须打破宅男的封闭,走到更广阔的世界中,将自己的心展开在这个世界上,将宅男的对立面活出来,这样才能真正认识到我是谁。

所以,这本巨婴的书,其实只是一个开始,我还会做更深入更全面更活生生的观察和思考。

作为一个思考者,我不可避免地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难免会偏颇,所以欢迎各种指正,也希望能和富有真知灼见的人有更多交流和碰撞。

希腊德尔菲神庙有一句哲言:人啊,认识你自己。苏格拉底则说,未经省察的人生,是不值一提的。

愿我们都能认识自己,并活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