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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就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经历,我分别用几个小故事和大家仔细讲讲,并归纳出来三件我自己认为的学习法宝。

▋好奇心:我的启蒙老师是一只有毒的青蛙

在我小学的时候,我们学校举行了科技周活动,让小朋友进到各种博物馆参观,有讲解员会带着小朋友讲解。我参观的是自然博物馆,讲解员就带着我们去看各种植物标本和动物标本,其中有一个青蛙的标本,特别漂亮,同学们都很喜欢,讲解员就问我们说,“诶,你们知道吗?青蛙是有毒的。”

其实,我知道有很多有毒的青蛙,为什么讲解员就单独拎出来这个和我们讲?结果后来,讲解员和我们解释,这种青蛙在野外的时候是有毒的,但是,只要科学家把它带回实验室,培育繁殖两三代以后,它就没有毒了。很奇怪对不对?后来科学家们回到这种青蛙生活的野外去考察它们生活的植被、周围的水质、小昆虫……发现,这个生态环境,已经被化工企业污染了,这些化工因素就在青蛙的体内留存了下来。而在科学家那个没有污染的实验室里面,青蛙通过繁殖,把这些毒素慢慢地清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因为人的关系导致了青蛙有毒。我们生活中,比如塑料杯、塑料袋这些很日常的生产,却给可爱的小动物带去了这么大的伤害。我就觉得,我们是不是该帮助它们,还给它们清净无毒的环境呢?

带着这个想法我回到了课堂。以前我喜欢自然,只是觉得它有趣,但是现在,我是希望了解更多自然的知识。比如课堂上老师讲到,小蝌蚪是怎么发育的,它的第一对腿怎么消失……我就觉得更有趣了。后来我到了图书馆,除了看自己喜欢的书以外,我还会翻一些动物图鉴,其实看不太懂,但是心里有期待,就愿意去多看多了解,也是对好奇心的一种满足。

我就想通过这个故事和大家分享,能让自己发现自己兴趣的,一定是自己的好奇心,而不是父母的规定引导,或者时代的潮流。不是随大流,而是让好奇心引导你。

▋探索精神:自己设计生物实验,誓要研究烟草危害

兴趣只是为我们的学习提供一个方向,而在这个探索过程当中,我们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或者各种各样的疑惑,以及一些瓶颈。

当时通过“有毒小青蛙”的事件,我对生物、生态学方面开始产生了兴趣。当然也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这是以做实验为基础的学科,比坐在那儿解一道数学题要有意思得多,而且具体形象得多。于是,后来我上了高中,学校组织学生开展研究性的学习项目,我就选择了生物领域的课题。

既然是研究性学习,你就得首先自己发现一个问题,一是通过文献,二是平常自己多看一些科普的杂志,比如我们小组就会看《科学美国人》杂志,它有一些非常通俗易懂的小文章。当时正好是北京推行禁烟令前的一段时间,烟草这个话题非常热,我在杂志上看到了一篇文章,讲的是烟草添加剂会给吸烟人造成的危害,一下子被选中成为我们生物研究性学习的一个切入点。后来我们又查阅相关文献,发现,研究方法的不同,烟草具体有什么危害也众说纷纭,我们就想以我们自己学到的知识为基础,去做一个烟草危害的研究。

后来我们才知道,研究性学习是要自己设计实验的。之前觉得实验好玩,因为老师都准备好了,走进实验室,恨不得就是老师ABCDE试剂放在那,你只要把A倒到B里面,观察现象就可以了。但真要自己设计实验,会有很多问题需要自己思考。

我们的课题是“不同浓度的烟草精缩液对大肠杆菌生长的影响”,那第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烟草样本怎么获取?是要把烟草烧了,取它的燃烧气体做成溶液,还是用水直接浸泡烟草,取它的浸出液?是用酒精浸出,还是用神仙水浸出?研究对象是取用真核生物还是原核生物?是用酵母菌还是用大肠杆菌?……

我们需要自己提出问题,然后才能解决问题。我们继续查资料,看看以前人们做试验通常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他们达到了什么程度。我们也做了很多预实验,在预实验中,可能有一些成果,也有一些失败,我们就在自己的实验操作中,吸取一些经验教训……整个过程真的是摔摔打打,最后我们也完成了这个课题。

我想说的是什么呢?兴趣点不是我们想象出来的,而是真心付出之后得到的。在兴趣探索的路上,会有很多问题,很多疑惑,不是玩一玩就能过去的,而是需要去思考、学习,然后提升自己的这么一个过程。

最开始,我们总是好奇的,我们没有想到会得到什么,只有真正去探索,沿着好奇心一点点深入下去,我们才能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责任感:永定河边,零距离感受“跨学科”

那么,当我们有了一定的兴趣,能够结合到我们正在学习的东西之后,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什么呢?应该是去解决现实的问题。因为当我们慢慢学习下去,我们就会发现,我们遇到的,不仅仅是学科的问题,而是跨学科多领域的一些问题,它不是一个算式、一个实验就能解决的。

前面我提到,“有毒小青蛙”启发了我对生物学习的兴趣,其实还有生态学。不过小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做更多事情,一直到我高中,见到了一个拍环保电影的导演。

他业余的时候基本用来和一个保护水资源的非盈利组织在一起,拍各种广告宣传片。知道这个事情之后,我第一反应是想到“保护水资源”、“节约用水”等等这样的口号,后来听他说,才知道这里面其实有趣得很——他们拍摄的广告片其实是一个纪录片,记录一家人洗澡时间的长短!以此唤醒人们从生活细节处节省水的意识,比那些死板的宣传有趣多了。

他们还组织过全世界各地沙漠的马拉松、穿越比赛,还有一些快闪活动,都非常符合现在年轻人接受事物的规律。当时我就写了封邮件给这个组织,顺利申请到了在校园俱乐部举办相关活动的权力。

后来我在学校组织了一个叫“水之道”的俱乐部,平常呢,我们会普及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水知识,比方说你买一件新的T恤衫、新的牛仔裤,它生产过程中需要用多少水……然后在校园里开展一些非常有意思的知识小竞赛。

再后来,我们又通过同学联系到了北京的母亲河——永定河治理工程的一个工程师,想去河边举行一个快跑活动。一开始,大家去都是奔着交友区的,不过到了现场,工程师认真给我们讲解,加上永定河那个文化公园的新鲜空气,河边潺潺流水,同学们就马上进入状态了,仔细听工程师都讲了什么。

记得当时工程师还问了我们一个问题说,“对永定河的改造,作用最大的是什么人?”我们回答,“当然是建筑师了,建那种大坝,建水库,肯定是建筑师了,人家得设计。”

后来那个工程师都笑了,说,“对,建筑师是重要,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要进行一个河流流域的治理,首先,得清楚这条河的水源从哪儿来,水源怎么补充的,我们就需要地理学家来帮忙解决;其次,我们要知道这个河流流域旁边有各种各样的动物生态环境,生物学家以及各种各样的生态学家,就来为我们进行一个考察,然后给出一份数据;同时,我们还需要知道整个流域旁边的居民,他们生活的尤其是他们用水的习惯……这些并不是一个建筑学家就能解决的事情,是需要各种各样的学家进行配合。”

▋致学弟学妹:无论选择什么学科,都是为了解决社会问题

工程师的一席话,让同学们的状态更不一样了,大家以前就觉得,保护水资源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要天天管好我们家水笼头就行了,现在,很多同学都是一下子觉得“这件事好像跟我有关”。后来回到学校,我们俱乐部的成员增加了不少,而且因为大家的反响很好,一些分校的同学也来学习我们这个社团。

当时我非常开心,因为我从没想过,我一个人的兴趣,我一个人的好奇心,能引发这么多人跟我一起去关注这样的一个问题,当时我就觉得,离我自己能给“有毒小青蛙”解毒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而我也知道,我要做这件事情,并不简简单单是给小青蛙解毒,也是带着一种责任心去保护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环境。我想对我的学弟学妹们说,不论你选择什么样的学科,无论你是选择数学、物理、化学还是天文,我们最终的目标,都是在这个快速变化的社会中去解决问题,去给所有的问题一个我们所期待的解决方案,去尽到一个我们作为自觉公民的责任。

我分享完了五个关于我学习与成长的小故事。前两个故事,对应的关键词是“好奇心”,中间两个故事对应的关键词是“探索精神”,最后成立保护水资源的俱乐部的故事对应的是“责任感”。我想这就是我成长路上的三件法宝吧。它们依次递进,不仅让我成为一个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并且有自信的人,也对我留学申请起到了一定的帮助。希望我的分享对大家有所启发。

傅宇恒同学补充分享:我也曾有过纠结

▋想急于求成,殊不知任何学习过程都是螺旋式的上升

我在小学的时候开始学习机器人,当时是学习乐高的套件,然后用Mindstorms进行编程。

可是到了中学之后的第一天,加入了我们中学的机器人的社团,结果发现社团里面,没有乐高,也没有Mindstorms编程软件。取而代之的是我们要真正地用一些机械零件,甚至是亲手去做第一根钢条来组建一个自己的机器人,然后也不再用Mindstorms这种模块化的编程,取而代之的是学习一些像C++这样的计算机编程语言,用代码来完成机器人的任务。

当时我在这方面是完全没有经验的,第一天一上来,我也是云里雾里地跟他们完成了第一次的活动。后来我就报了一个算法编程初级的选修课,当时其实心里也非常压抑,因为当时我在上完算法课回到自己的小组,跟他们一起活动编程的时候,我用20、30行代码才能让机器人完成一个动作,我同伴他们用6行、7行的代码就能够做到。

在我特别困惑的时候,我就找到了同是机器人小组里面的一个学姐,我跟她说了我的困惑,结果她就笑了笑,说这其实也是她当时从小学到中学经历的过程。她先心理抚慰了我一下说“你也不用着急”,然后在那之后的那一周开始,她就每周带着我去做,开始给我讲解――从机器人常见的几种结构是什么,然后搭建这种结构需要注意的事项开始讲起。

因为当时我自己也在学习编程,她就给我推荐了几本书。同时因为我们不仅是要编程,而且是要用到机器人上的,所以她给我介绍了一些能将编程运用到机器人上面的几个非常重要的应用……慢慢一个学期然后一年过去了,我感觉这个机器人的过渡,就跟有人说的企业转型是痛苦的事是一样的。其实我也一样,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这种机器人学习上的转型,也算是一个过渡了。

什么是界限?你在人际关系中有界限吗?缺乏界限是缺乏爱的能力的结果,会使一段关系在“你我不分”的“共生”中不断纠缠、控制与被控制。

缺乏界限的表现:“你我不分”

“你好我就好了。”

“你听话我才开心。”

“你有出息了我就跟着享福。”

“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父母不高兴,配偶不高兴,肯定是我做错了什么。

你拒绝我,是不是对我这个人有意见?

我不能拒绝别人,否则撕破面子,关系就完蛋了。

——以上这些说法和想法,是典型的缺乏心理边界所导致的结果。

缺乏界限的危害:在精神上杀死对方

“界限”,可以说是中国人最缺乏的概念之一。在人际关系、家庭关系中,我们很容易陷入无界限的纠缠,出发点是为别人好,结果却通常是双方都痛苦不堪。如果家庭中有一个总是替别人操心、为别人付出的超级好人,这个家庭甚至会四分五裂,彼此仇恨。

在与孩子的关系中,家长能否保持界限,直接决定孩子未来的物质和精神世界能否丰盛。家长每一次“为孩子好”而控制孩子,都在削减孩子的自由创造力,消耗孩子的生命活力。一个身体只能承受一个灵魂,如果父母对孩子的控制“密不透风”,那么孩子实际上已经“精神死亡”。

缺乏界限的原因:心理发展仍然处于“共生期”,缺乏爱的能力

我们为什么会缺乏界限呢?是因为太过于爱对方,太无私吗?不是。

 缺乏界限,是缺乏爱的能力的结果。

1岁前的婴儿,处在“你我不分”的“共生期”,好像依然处在子宫里一样,和母亲一体,需要母亲大量的亲密回应、及时抚慰。然后婴儿内心开始分化,形成个体化自我,拥有自我界限。可悲剧的是,中国很多婴儿在共生期品尝了大量孤独和恐惧。一些典型做法,如让妈妈早点断奶,早点上班,少抱孩子以免惯坏,甚至哭声免疫法训练婴儿独立等,都严重摧毁了孩子的心理健康基础。等这样的孩子做了妈妈,她们一样缺乏情感回应能力。这样一代又一代恶性循环,中国人集体心理发育水平卡在1岁前的“共生期”。

 缺乏界限的结果:追求控制,容易被控制

这样的“共生自我”在长大以后的关系中会不断追求控制,以弥补1岁前妈妈不受控制的痛苦。而“界限”对于“共生自我”来说,则是要命的事情。

比如一个总是监管孩子写作业的妈妈在看了我的微博之后,决定尝试放开控制,结果“看着孩子不写作业,我心里好像一万只蚂蚁在爬,吞噬着我,我真想冲上去大骂他一顿。”

 这个妈妈的感受非常真实。当一个人的心理发育水平处于1岁前,如果孩子或者配偶不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行事,不受自己的控制,那么TA的心里就会像自己的手脚被剁掉一样恐惧。可以想象,有这样一个你我不分,极度焦虑的妈妈在身边,孩子自然无法安心进入自己内心的空间,进而发展学习能力,则很容易成为越教越笨、“只要没人管,学习就完蛋”的孩子。

 “共生自我”喜欢控制别人,同样也非常容易被控制,没有能量捍卫自己的界限。比如男人无法拒绝朋友借车,女人在自己没有性欲时却无法拒绝伴侣的性要求,已经结婚了却把大部分精力、财力投入自己的原生家庭,“妈宝男”的婚姻悲剧等等。因不懂拒绝而形成的关系,看似一时保住了表面和谐,暗中却累积了很多愤怒,最终将会破坏关系。

什么是自闭症?我们对此又能做些什么?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建立“以婴儿为中心”的母婴关系,帮助孩子度过“全能自恋期”,可以有效预防自闭症;而如果不幸孩子得了自闭症,请不要通过简单粗暴的所谓“康复训练”进一步摧毁孩子,而是可以尝试用心和孩子重新建立链接,拥抱孩子,融化孩子封闭的心。

自闭症的心理学成因:心理发育滞留在“正常自闭期”,即“全能自恋期”

孩子在出生之后大概头1-2个月里处在“正常自闭期”,在这期间孩子对外界反应很少,基本就是吃和睡。因为这时候在孩子的感觉里,世界和自己是一体的,就像还在子宫里一样,尚不存在“外在的妈妈”,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而母亲的积极关注和陪伴,维持了孩子的这种“全能自恋”,即世界与我一体,我可以呼“奶”唤“抱”,无所不能。

从心理学角度看,自闭症患者的心理发育水平,就是滞留在这个“正常自闭期”,没有再继续发展。那么,为什么没有再继续发展呢?各个学科都在试图找出成因——例如,基因学家们试图找出导致自闭症的基因异常。而迄今为止最具突破性的成果,也只是在仅仅不到10%的经典自闭症中发现了同样的基因异常,而且是非遗传性的——但目前各学科的研究成果都未能得出自闭症确切成因的定论。

“以婴儿为中心”的母婴关系满足“全能自恋感”,“哭声免疫法”破坏“全能自恋感”

再回到心理学,回到母婴关系。在“以婴儿为中心”的母婴关系里,婴儿自主地微笑,激荡起母亲的喜悦,母亲也发自内心地对婴儿微笑;婴儿夜半啼哭,母亲哪怕在另一个房间也会同时醒来冲过去抚慰婴儿。母亲以婴儿的感受为中心,与婴儿共振,给予积极地回应与关注,这是动物的本能反应,用印度瑜伽的说法,“心轮”较敞开的人自然有这种呼应能力。但如果妈妈自身在童年得到的爱较少,行为处事更偏重头脑判断,心的感应能力偏弱,尤其是头脑还被“哭声免免疫法”等行为主义婴儿训练法占据时,则其更容易遵循科学教条而不是母性本能去养育孩子,结果就是,孩子的全能自恋得不到满足,孩子绝望地发现妈妈并不能被自己随心所欲地操控,孩子的内心就会充满不安全不确定感。

如果母亲和婴儿之间形成的是“以婴儿为中心”的母婴关系,那么孩子的全能自恋就会得到较为充分地满足,孩子的心智就会自然向前发展,并且逐渐把自己和外部世界分开,这时孩子就不再是仅仅关注自己,而是在关注自己的同时,也开始关注别人。如同水满则溢,爱向内灌注满了则自然会流向外界,这就是所谓的“主体客体分化”,即婴儿逐渐明白妈妈和自己不是一个人,并且虽然妈妈不能百分百地及时满足自己的所有需求,但这样一个不完美的妈妈也一样值得信任,一样可以敞开心去爱。人格水平发育到这个阶段的人,就会具有基本的同理心和宽容能力,就能够接受“现实中的别人”与“自己想像中的别人”不同。

“哭声免疫法”等行为主义婴儿训练法,则会破坏孩子的“全能自恋”感,被这样训练的孩子会吃惊地发现,“这个世界居然不如我所愿,我哭的时候居然没有人及时回应我”!可能实施训练的母亲只是掐着表延迟了10分钟去抱孩子,但在尚未形成逻辑性时空思维能力的小婴儿的感觉里,整个世界却已支离破碎,地狱般地煎熬似乎永无尽头。如此累积的恐惧和愤怒,可能会在长大一些以后,时不时毫无道理地爆发:可能面对没有任何危险的事物却会惊恐发作,甚至歇斯底里地攻击父母,就像疯子一样不可理喻。

母婴链接修复“自闭症”,康复训练却致终身残障

最初提到自闭症的话题,是因为我自己对“自闭”的体验(我不是自闭症,但有一些自闭症的症状),以及一些自闭症患者的母亲提供的亲身案例,这些案例带给我很大触动。广州一位母亲告诉我,她自己带女儿到6个月,孩子一切正常;6个月后,她因为工作原因,把孩子送到老家给老人带,而她则每周回去探望一次。刚开始的时候,女儿一见妈妈回来就立刻会有反应,和妈妈非常亲密;到了分别时,女儿就哭得撕心裂肺,妈妈也非常痛苦。后来,女儿和前来探望的妈妈依然比较亲密,但离别的时候反应就不那么激烈了。再后来,女儿对妈妈的到来都反应淡漠,要妈妈非常主动地接触半天,女儿才和妈妈有一点点互动,离别时则表现地很安静,看到妈妈走简直跟看到一个陌生人走了一样。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女儿逐渐开始对任何人都匮乏反应、情感淡漠,变得越来越封闭,并且出现莫名其妙地暴怒等异常行为。妈妈开始担心女儿出了问题,于是带女儿到广州各大医院问诊,最后诊断为“自闭症”。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这个案例,因为和母亲分离,所以在孩子看来,母亲变成了一个不可控的人,孩子的心一次次向母亲打开的结果,是再次分离所带来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为了防御这种痛苦,孩子于是退行到“自闭期”,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再渴望和任何人链接,活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中。但没有谁活在孤独中而不痛苦,于是这些痛苦会以莫名的暴怒攻击表达出来。自闭症患者恐惧外界的任何改变,因为改变的外界让患者再一次经验到生命早期妈妈不被自己操控的痛苦。

在这个案例中,孩子被诊断为“自闭症”后,医生告知这位妈妈,自闭症终身无法治愈,要她到专业机构交钱去做行为矫正训练。但这位妈妈相信是自己给孩子制造的分离创伤导致孩子形成“自闭症”,即使脑部异常、基因异常,也是后天养育环境所促发的。并且,这位妈妈通过自己的观察体验推论,孩子越来越封闭,是因为一打开心与妈妈链接,就要承受与妈妈分离的巨大痛苦,所以才将心一步步关闭。孩子的异常暴怒行为,则是长期累积的愤怒所致。因为这位妈妈有这样的信念,于是她不采用行为训练的方法,而是努力学习蒙特梭利等教育者所提倡的“爱和自由”的天然育儿法,并且辞掉工作全职陪伴孩子,用加倍的爱弥补分离创伤带给孩子的爱的缺失。可以想象在这期间这位妈妈承受了多少煎熬、多少次绝望的打击,但结果是,上天回报了这位妈妈,现在她的孩子已经可以和人有不少互动交流,看上去和正常孩子差异不大,只是显得内向、害羞一些而已,并且也能跟得上普通学校的进程,成绩排在下游。

与此相对应的一个案例是,有一位著名的“自闭症”患儿的妈妈,最早在中国开办自闭症康复机构,在国内是该领域的知名人物。她在孩子5个月时出国留学,两年以后回国,发现孩子不会喊“妈妈”,然后孩子被确定为“自闭症”。此后这位妈妈努力为孩子进行康复训练。现在她的孩子已成年,智力表现为永久残障。曾有人向她提问,“您的孩子患自闭症,有没有可能是早期母子分离所致”?这位女士果断说“不是”,因为“自闭症的基因图都可以画出来,是多因素致病”。

自闭症的诊断需慎之又慎,亟需避免简单粗暴的所谓“康复训练”

自闭症到底是全部先天形成还是全部后天形成,到底跟养育环境有多大关系?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的是,患自闭症的孩子比普通孩子更加敏感脆弱,需要非常温柔地对待,任何强制训练都会让孩子的心愈发恐惧和紧闭;我知道的是,大量中国孩子被诊断为“自闭症”后,无助恐惧的父母会花费无数金钱到一些机构去进行“康复训练”。可“康复训练”到底是什么呢?其实就是不顾孩子心灵的恐惧和痛苦,训练孩子完成各种行为动作。去过自闭症训练营的妈妈说,那里每天都是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可悲的是,那些脆弱敏感的孩子们在这种坚持不懈的行为治疗下,终于终身残障了。

有些知名专家教授,对自闭症的诊断简直可以用“儿戏”来形容:很正常的孩子,只因为偶有一些刻板行为,就可以被诊断为“自闭症”;还有更丧心病狂的专家居然提倡6个月的孩子就要进行自闭症检查。结果呢,就是“早发现、早治疗、早残障”。我跟几个朋友说,如果按照现在中国专家们的诊断标准,像我这样的,小时候说话晚,孤独沉默不爱搭理人,脾气执拗,重复刻板行为,肯定都会被诊断为“自闭症”,然后被送进专业机构进行行为矫正训练,结果很可能是非疯即傻,或者极度仇恨社会。真是幸亏我小时候中国“专家”没有这么多,诊断没有这么“发达”,像我这样孤独内向的孩子才得以自然存活发展。

探究自闭症的成因是为了找到更好的应对方法,各类开放的研究能够提供更多有效的帮助

探索自闭症的心理成因,并非要在道德上评判父母。因为心理学研究的就是亲子关系对人格的影响——尤其是早期亲子关系,对人一生影响最大,所以心理学对此有很多研究——这就是心理学的视角,就像脑科学研究者会从脑神经研究人类的心理、行为和疾病一样,与道德无关。我在自己的观察学习和经验中发现,自闭症患儿的父母,已经算是“相对较好的父母”了,而那些残酷对待孩子的父母,孩子则更容易成为精神分裂症或边缘型人格障碍,而非自闭症。在这里我有个假想:如果父母对婴儿有较强的攻击性,向婴儿投射很多负面情绪,那么婴儿还得大量使用偏执分裂等原始防御机制应对外界来自父母的伤害,而无法安全的“自闭”。

另外,精神分析心理学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科学,因为它无法进行完全科学的实验统计。比如,没人能拿30个身体状态完全相同的婴儿,10个做A组,10个做B组,10个做对照组,实验某种心理问题。我是物理系出身,所以还算清楚什么是科学和严谨的实验态度。以我的理解,心理学更符合现象学,即从现象中、从体验中发现共性,提出理论。从严格的科学角度看,心理学的所有理论都只能算“假说”。比如弗洛依德,从其自身体验中发现了恋父恋母情结,又从其他个案中不断发现相似的体验,并以谈话方式治疗好了几个原本被认为是脑部病变的精神病患者,于是成为心理治疗的鼻祖。可为啥这些“假说”可以形成一个庞大的学科,还有很多人以此作为终身职业呢?那是因为,这个从现象和体验中总结出来的东西,也能共振到其他很多人的体验,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管用”。

比如说,有一次我穿得有点少,在寒风中站了1分钟,体验到风吹进我的皮肤,深入肌肉甚至内脏的感觉。回家后,头痛、流鼻涕、嗓子发炎,我感冒了。又有好几次,吹过冷风之后,我又感冒了。另外还有几个朋友也跟我说过他们吹冷风后感冒的事情。于是我发条微博,说了吹寒风导致感冒的体验,并说天气寒冷的时候请大家注意防风。这时,科学主义者可能会反问我,“你凭什么证明是吹寒风导致感冒?某某生物学家研究发现感冒来自一种病毒,某某免疫学家研究证明容易感冒是免疫系统的问题。你要证明吹寒风导致感冒,就要拿出证据来。你有100次身体健康状况一致的情况下,站在寒风中,结果都感冒了的证据吗?你有100个朋友都站在寒风中,结果都感冒了的证据吗?并且,怎么解释别人跟你一起出门,别人没感冒你却感冒了呢”?

我的回答是,我真的无法用科学的方式证明现象学的结论。同时,我也很愿意从多种角度理解感冒,从而更有效的预防和治疗感冒。同理,我对自闭症的理解也是这样:基因学家从基因的角度研究自闭症,脑科学家从脑神经的角度研究自闭症,心理学从母婴关系的角度研究自闭症,各个学科都是试图通过各自的研究发现其中的规律,并试图找到解决病症的办法。但令我感到费解的是,为什么有的人一边讲自闭症成因尚无定论,一边又言之凿凿地认为自闭症和抚育方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在我看来,各种研究并不矛盾,只是帮助人们从更多的角度进行理解病症,从而发现更多预防和治疗的可能性。如果随着研究进展,自闭症能通过基因、脑部等途径进行预防和治疗,那自然很好啊,并不是说只有心理学才能救治自闭症。并且我有个大胆的推想,即人本身就是全息的呈现,心理结构也会在神经、细胞、基因、虹膜等各种身体部位得以呈现,且会互相影响和改变。事实上,谈话治疗对器质性病变的转变,我也见过不少案例;同时我也一直在自身实践:我5年不吃西药,通过与身体的对话沟通治疗身体疾病,甚至腰椎粉碎性骨折也没有接受西医治疗,并且现在康复得很好——当然,这只是一种自我探索实践,并不具有任何可复制的示范推广意义。

有人问,那你怎么解释同一个家庭里的几个孩子,有的是自闭症而有的却不是。我的回答是,那是因为即使在同一个家庭里,每个孩子与父母的关系模式也是不尽相同的:就算是双胞胎,母亲对两个孩子也不可能是完全一致的情感投射和完全一致的回应;而从家庭系统排列的角度来看,每个孩子潜意识感应到的这个家族的问题都不同:比如精神分裂症的兄弟姐妹,通常都不是精神分裂症。

拥抱孩子,用爱融化孩子封闭的心

在电影《自闭历程》中,自闭症女主角发明了一个挤压器,一旦她发现外界改变,感到惊恐时,就立即钻进挤压器,间接体验被紧紧拥抱的感觉,以此慰籍自己。但她那位活在头脑中的母亲因为缺乏共情能力,无法用心理解到这种感受,却要求她丢掉“无意义”的挤压器,以免在学校惹麻烦。面对这样的案例,我们不能简单地评判说她的妈妈就是个“坏妈妈”,因为虽然她无法从内心完全理解孩子的行为,但她也已经竭尽全力地付出,并且不论多艰难都不放弃,所以女主角才会逐渐融入社会。而这也恰恰再一次证明,爱的意愿,配合真正的自省和自我成长,会化作更多的真爱能量,给到孩子她真正需要的帮助;而真爱,才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电影《自闭历程》的最后,女主角说,“我们爱旋转;因为旋转让我们体验到拥抱的感觉”。对自闭症患儿来说,他们最渴望也最恐惧的就是是亲密拥抱。如果要给到自闭症儿童他们真正需要的爱,我希望他们的爸爸妈妈尽量多拥抱孩子;虽然很可能孩子在被拥抱时会产生巨大的愤怒和反抗,并很可能孩子会强烈地攻击他们的爸爸妈妈,但如果他们的爸爸妈妈就是多次坚持抱着不放弃,孩子的状态就逐渐会从愤怒转化成哭泣,孩子早期累积固结的愤怒和恐惧,就会得到软化和释放,而孩子也将逐渐体验到,亲密,其实是可以的,爱,其实真的可以得到。

——深深地理解,才会深深地爱。

我们为何害怕拒绝

天涯上一个诉苦贴,是说因为朋友总找自己借车,所以每天下班开车回家都带着巨大压力,担心在门口看到这个噩梦般的朋友。说起来这个烦恼很搞笑:车是自己的,不借就成了呗。可是,拒绝,为啥对大多数人来说,比付出还难呢?

做个人咨询之前,我对咨询师提出了一个“不很合理的要求”,希望咨询师提前看下我的博客。在咨询中,咨询师答复:“你没有权利要求我额外的时间。”我立刻解释:“是的,我这样提要求很不合理,很抱歉!”咨询师问我:“你不能允许自己提不合理的要求?”我泪如雨下,低头说:“我能提不合理的要求吗?不通情达理的我谁会接受呢?”咨询师很冷静说:“你可以提要求,别人也可以拒绝。”这句话如此简单却非常震撼,对我来说好像是外星球语言。

“你可以提要求,别人也可以拒绝。”如此简单。那我们为何不敢要求也无法拒绝呢,我们到底在怕什么?

小孩子提要求和拒绝都很直接简单,“我想要这个!”“我不干,不要!”孩子不会讲一堆道理证明自己的要求多么合理,拒绝时也不会找很多理由。为什么逐渐长大,我们越来越讲究道理?

孩子想去动物园,一遍遍地对妈妈表达:“我想去动物园嘛。”刚跟爸爸怄完气的妈妈很烦:“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妈妈为这个家整天忙,给你赚钱买吃买穿,好不容易休息下你也不体谅妈妈?”于是孩子真觉得自己做错事,悲伤地回到自己房间。

父母不是神,总会有无法满足孩子要求的时候,但这会让父母内疚,尤其是自我价值感低的父母。于是拒绝孩子时,附加一堆道理证明自己的拒绝合情合理,孩子的要求不合道理。讲道理的本质是——“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这样虽避免了内疚,但爱的流动却被阻断,孩子体验到“被拒绝=我是错的”。真正让人痛苦的不是事情本身没有达成,而是被评判为“错误的,不讲道理的我不值得爱”。当我们长大,提要求时,执着的其实并非事情本身一定要达成,而是一定不能体验到“我错了”的感觉。于是我们轻易不敢提要求,除非很确定对方一定会答应,而且是毫不勉强地答应。

同理,拒绝别人我们也忍不住附加一堆理由,以证明自己的拒绝合情合理,但爱的流动因此而止,也许亲人朋友从此心怀芥蒂。所以我们轻易不敢拒绝别人,常常委曲求全,最后因为莫名小事怨气大爆发,真成了“毫无道理的家伙”。

拒绝,也可以让爱流动

亲密关系里的经典对话——女人:“你为何不陪我说说话,是不爱我了吗?”男人低着头,不耐烦地说:“没看到我很忙吗?给我点独立的空间安静安静。”女人委屈,男人更委屈。难道亲密和独立必须是反义词吗?

好父母拒绝孩子时会这样说:“宝贝,你现在很想跟妈妈在一起,是吗?妈妈理解你的需要,你的需要很重要。只是现在妈妈需要工作,2小时后妈妈一定陪伴你。你觉得这样可以吗?”看孙瑞雪书中的案例会发现,如果我们与孩子商量事情时是很平等和尊重的态度,小孩子其实很容易协商,最不会讲道理但往往最“讲道理”。

妈妈对孩子的情感给予充分地理解和尊重,虽然拒绝了事情本身,但并没有拒绝母子之间爱的流动,这样孩子虽不能立刻达成心愿,但感觉妈妈依旧爱我,同时也学习到平衡的艺术。

这种平衡的艺术带入亲密关系,我们会感受到,爱的连结不会因事情无法达成而消失。有时候某件事似乎无比重要,如果你不答应我们的关系就完蛋。这种执着我也常有,去深入觉察这执着的背后,是巨大的恐惧,所以要威胁对方以避免这种恐惧。这恐惧是什么呢,一层层拨开,结果是,你不答应这件事,就证明了我一定会被抛弃。这个“逻辑”一旦被正视,自己都会觉得很荒谬,爱的连结真不必被这荒唐逻辑折断。

拒绝这件事情,不等于拒绝你这个人,不等于你的要求不合理,不等于我不在乎你,我拒绝仅仅因为我的感受告诉我,现在我不想这样做。拒绝的同时,我不会把自己关闭,我依然感受你的爱,理解你的需要,理解自己的需要,让我们的需要共同创造出爱的方式。如果我答应你,一定是因为我也喜欢用这种方式爱你,而不是迫于维持关系而委曲求全,所以即使我付出再多,你也不必内疚。

不带评判地拒绝,没有委屈地付出,爱的流动如此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