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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man and wife, if ever two people on this earth.”
这是电影《裘德》的最后一句台词,暗淡的结尾里,裘德朝着挚爱离去的背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乔看上去眼眶湿润,一边用纸巾轻轻擤了鼻子,一边轻轻做了向左滑的手势,荧屏自动回放了电影最后一段。
“你还好吗?”我问她。
“没事,我只是觉得很美,‘世上若有最后一对夫妻,那就是我们。’你能想象吗……那时候的婚姻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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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 are man and wife, if ever two people on this earth.”
这是电影《裘德》的最后一句台词,暗淡的结尾里,裘德朝着挚爱离去的背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乔看上去眼眶湿润,一边用纸巾轻轻擤了鼻子,一边轻轻做了向左滑的手势,荧屏自动回放了电影最后一段。
“你还好吗?”我问她。
“没事,我只是觉得很美,‘世上若有最后一对夫妻,那就是我们。’你能想象吗……那时候的婚姻是什么样子?”
那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这一首歌,《My own true love · Tara’s Theme》,Danny Wright 的钢琴版本。我一连单曲循环了几十遍,顿觉往事如瀑,飞流直下,我站在底处,被冲击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将这首歌发给她。我只是问她,“你听得出来这首歌么。”
她一直没有回复我。我知道她不怎么用微信,连头像都是空白的。
一个星期之后,在我已经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她微信回我了,是语音。她那头嘈杂得几乎听不清,搓麻将的声音哗啦哗啦,她大概赢得正开心,用一口纯粹的四川话哈哈大笑地说,“你那是啥子歌哦,我听不到,我现在不听歌咯,我只晓得搓麻将哈哈哈。”接着一连串笑声被清脆的麻将声淹没了。语音结束。
我走的那天,M给我短信,说:“其实我不怕你一走再没音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所以我十有八九会有你的消息的。”
与M认识快十年了,她已经能从我一个突如其来的“在吗”,就能分辨出我是不是心里有事了。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说的那个“懂”吧。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人是你的星星——星星是无论白天夜晚都在照耀你的;可只有当你身陷一片黑暗的时候,你才看得见,才想得起星星。
二十岁那年,在熄灯后的寝室走廊尽头,与大学同学Y讨论起“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爱吗?信任?陪伴?心疼?牵挂,还是……
而Y说,是“互相懂”。
拜见母亲大人是需要谨慎的。
扎起马尾,露出额头——她喜欢看我一直保持十几年前的中学生模样,不管我现在已经多少岁。
挑选一件十分显胖的衣服——她永远嫌我瘦。每次见到我便立刻皱着眉头打量,鉴定结果是我又瘦了,然后开始问,“是不是又过得不好了,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衣服不仅要显胖,还一定要是亮色,不能穿深色——她永远嫌弃我黑色衣服太多,用她的话来说,“别一天到晚穿得黑黢黢的。”所以要选白色,或者红色。哦不,白色也不太好,她会说,“白色这么不经脏的,怎么洗?谁给你洗的啊,看这都发暗了。”所以要选红色,红色经脏,又显得面色红润,气色好。
寄件者:E
收件者:F
主旨:妳還在嗎
F:
遲疑了一陣子才決定發這封email,
我們畢竟失聯了這麼久,
但我想再樂觀一次。
出門在外,也有學會一些東西,
好比凡事如果想太多那路就完全走不下去。
一切都好嗎?
他们的梦越来越短了。
由于某种不详蒙昧的原因,有一天,他们的梦境在暮色四合时相逢。他们梦见他们有一栋蓝瓦白墙的屋子。那屋子站在光影侵寻风声猎猎、被夕阳灼烧的原野中间。
梦中他们年纪小,眉眼清俊身量未足。由于都还留着关于现实的记忆,因此这两小无猜益发珍贵可爱。他们在梦中的溪流边钓鱼,并肩坐在亭亭如盖的无名树下。她将手帕结在发上,他捉来亮晶晶的金龟子饲在窗前。
玩累的两人每每并肩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牵着手,不需交谈静静睡去。醒转之后,便回到了积满灰尘的,真实的世界。
然后他们渐渐哀伤了起来。那压迫在梦土之上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