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xìng]，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告诉我，
欢乐是什么颜色？
象白鸽的羽翅？
鹦鹉的红嘴？
欢乐是什么声音？
象一声芦笛？
还是从簌簌的松声到潺潺的流水？
是不是可握住的，如温情的手？
可看见的，如亮着爱怜的眼光？
会不会使心灵微微地颤抖，
或者静静地流泪，
如同悲伤？
欢乐是怎样来的？
从什么地方？
萤火虫一样飞在朦胧的树阴？
香气一样散自蔷薇的花瓣上？
它来时脚上响不响着铃声？
对于欢乐我的心是盲人的目，
但它是不是可爱的，
如我的忧郁？
一
北方的树林
已落叶纷纷
北方的家园
正是一片丰收的情景
听，都是孩子
那里遍地都是孩子
一溜烟跑过去的孩子
给母亲带去欢乐的孩子
看，那是辆马车
看看吧
那是拉满了庄稼和阳光的田野
啊，北方的树林
已落叶纷纷
我每到这里就来和你幽会
请听我说
我是风
二
和田野里劳动的孩子一样
我非常热爱天空
当辉煌的太阳一出来
那是母亲凝视着的眼睛
和田野里劳动的孩子一样
我非常热爱天空
热爱母亲
啊，北方的树林
我总是对你恋恋不舍
但母亲在召唤
我要和她一起去收割
三
道路飘向远方
抬头看见
那孤零零的头巾下面掠过一道目光
落叶飘扬
侧耳听见
那落叶中发出了告别的喧闹
啊，北方的树林
我的美丽的情人
远去的风
在向你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