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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母是在“无关反应”和“情感逆转”的环境中长大的,那么很难与孩子产生自然丰沛的情感呼应,但至少可以有意识地觉察自己的反应模式。

孩子一身汗地跑回家,兴奋地告诉妈妈:“我们球队今天赢啦!”如果妈妈回应“你的衣服好脏”,属于无关反应;回应“赢球又不能算成绩”,则是情感逆转。

如果父母的情感没有被孩子的喜悦自然激荡,那么可以试着看到孩子的感受,然后去确认他的感受:“妈妈看到你好开心啊,这真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这个方式也同样适合各种人际关系。

比如顾客说:“先把一半的订金付给你们,我不放心啊!”有的推销员可能会回答:“放心吧,我们是大公司,不会为这点小钱损害信誉的。”这种回答看似在安抚顾客的担心,实际上是在否认顾客的感受,顾客就算信任公司的信誉,心里也会不舒服。

聪明的推销员会首先确认顾客的感受:“是啊,还没拿到东西就先付一笔钱,换作我也会担心的。”顾客的感受得到了确认,可能自己就会说:“你们是大公司,应该没事。”

遇到顾客气急败坏地投诉:“刚收到的东西就是坏的,不能用!”一些售后服务人员会自然反应:“这不可能,发货前我仔细检查过的!”可想而知,这种回答会让顾客的情绪更恶劣。

优秀的售后服务人员会在解决事情之前先确认顾客的感受:“我看到您特别着急,东西刚收到就不能用,肯定让人生气。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来看看到底哪儿出了问题。”顾客的感受得到了尊重,情绪自然缓和,能够彼此体谅。

当孩子悲伤、哭泣、愤怒时,我们容易把孩子的情绪评判为“不好的”,然后出于自己的焦虑,希望孩子赶快停止。

比如拿玩具转移孩子的注意力,甚至喝止、威胁孩子。这样的做法也许有效,但孩子的能量被阻塞。能量长期阻塞会形成心理疾病甚至生理疾病。

孩子天然地会通过完整体验自己的情绪而自我疗愈,能量释放了,就不会形成心理创伤。这些丰富的情感体验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它们一起扩展了孩子生命的广度和深度。父母最好的做法是不打扰,如果孩子需要,就在旁边安静地陪伴。

如果孩子的情感流动被卡住,比如压抑自己、小声抽泣,是因为之前受到过太多打扰,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受是被允许的。这时候,父母要给予确认和鼓励:“妈妈看到你很悲伤,很想哭,哭泣也很好。”

孩子天然地具有陪伴的品质。一个网友说:“我哭的时候,小女儿就会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一直抱着我,什么也不说,我看到她眼睛里满满的爱。”

我们最容易犯的一个错误是试图解决对方的情绪。

比如孩子失去心爱的小猫,哭着对妈妈说:“我好想念小猫。”这时候,焦虑的父母会提出解决方案:“不要太伤心了,我们再买一只。”这样的回应只会让孩子更伤心,因为他对小猫的爱被否定了。

如果父母只是陪伴,或者回应“妈妈看到了你的悲伤”,孩子就能完整地体验“失去”的感受,变得自然平静。之后,要是孩子主动提出解决方案,比如再买一只,父母再去行动也不迟。

夫妻之间也是如此。妻子抱怨:“每天上班,还要带孩子,真累!”丈夫回答:“既然累,就别上班了。”这通常会让妻子感觉自己的付出不被尊重。

如果丈夫回应:“是啊,又上班又带孩子,你的辛苦真是难以想象。老婆,你真不容易!”这样,两个人的心紧紧贴在一起,彼此温暖。若妻子真的不想再上班,这时候才需要和丈夫一起商量解决方案。

有个朋友听完我的演讲,有一次兴奋地告诉我这些方法太管用了,让他很快追到了心爱的女人。

他的做法是:当女人向他倾诉时,他不做评判,只是重复对方的感受。比如女人说:“我觉得特别委屈。”他回应:“是啊,我感受到你的委屈。”这种母婴一体般的回应,带来极强的幸福感,哪个女人会不心软?

女儿一岁多的时候,出于兴趣,我做过一次非正式统计:

- 如果我不上班,整天和她在一起,那么这一天除去睡觉共10个小时左右,有近1/3的时间我们都是在吃东西!早午晚三餐加上早上的饼干,和午觉起来的水果,偶尔孩子饿了的小零食等等,一共差不多3个小时。

- 如果我上班,那吃东西就更是占据了我和她在一起的大半时间。送去幼儿园前的早餐,下午接回来后的晚饭,还有睡前的牛奶;中间插空读本书,洗个澡什么的,都远不及吃东西的时间来的长。

这个统计的结果给了我一个启示:如果我想带好孩子,比如教她规矩礼貌,做人道理之类的或是我想让带孩子的经历中有起码一半是轻松而愉快的,比如每天可以稳稳当当,安安心心地一起吃个饭,那么 ‘餐桌‘ 是我可以利用的最好机会。

买一把高椅子

荷兰有个油画家叫Jozef Israels(1824-1911),他在1882年的一幅油画中描绘了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吃晚餐的情景(画附在下面):一对夫妇和他们的三个孩子围桌而坐,最小的孩子应该还没有周岁,坐在一把木制的高椅子里,和家里的其他成员一起享受晚餐。

比起 ‘儿童椅‘ ,我更喜欢它的英文名 ‘高椅子’ (high chair),因为它更名副其实:就是比普通椅子高一些;目的也更清晰:就是让小孩子坐在里面时可以够到食物,自己吃东西。

虽然我很早就知道西方家庭里,只要有小孩,都会备有‘高椅子’,但我一直以为这 ‘高椅子’ 是二战后现代文明的产物,而且最初应该只有讲究的家庭才会使用;但在看过Jozef的这副画后,才突然醒悟,原来这 ‘高椅子‘ 在一百多年前就是普通寻常的家具,那时荷兰家里的婴幼儿就已经和其他家庭成员一样,每天围桌而坐,共享晚餐。

我小的时候从没用过这‘高椅子’,第一次见也是出国后,在同学家里。

曾经就有荷兰朋友问过我:你小时候没有 ‘高椅子’ ,是怎样吃饭的?

我答道:应该是我妈妈抱着我吃的吧。

她又问:那你妈妈不吃饭吗?

我想了想答道:我妈那时吃不吃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现在是一定要吃的。

回家后,我立马买了两把 ‘高椅子’,都是那种可以从出生一直坐到成人的;目的就是,家里从此以后每天三顿饭加饼干,饮料,水果,零食,全部在‘高椅子’上完成,而且要自己动手,最好还要其乐融融。

从出生开始,每天全家人共进晚餐

我家儿子Hendrik从生下来就和我们一起吃饭,说得确切些,是他看我们吃饭。

每次开饭前,我都把他喂得饱饱的,然后放在 ‘高椅子’ 里(这真的可能,看下图),他就睁大眼睛到处看,有的时候不耐烦了也哭两声。我告诉他我们是在吃饭,欢迎他加入我们,他很快就适应了生命中这件无穷反复的事情。

Hendrik 差不多6个月的时候,真正加入了我们的用餐,最初是一个萝卜条,一块磨牙饼;渐渐他有了自己的盘子,水杯,餐具;他食物的内容开始丰富起来,进食的自主性也逐日增强。

之后有一天,Hendrik把不喜欢吃的土豆从盘子里挑出来,仍在了地上。

我看到后立即告诉他:“食物要不然是放在盘子上,要不然是在嘴巴里,你不喜欢吃土豆没关系,但是要让它呆在盘子上,不可以捡出来,更不可以仍在地上,或者放在其它什么地方”。我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演示了好几遍,直到我确定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补充:“如果你再把不吃的食物放在盘子以外的任何地方,你会被放在走廊上一分钟。”

Hendrik因为扔食物,去过几次走廊,这之后他的食物几乎再没有去过盘子以外的任何地方。

Hendrik试过的还有掀桌布,用勺子敲盘子,用脏手摸我的袖子,故意吐食物出来等等的创意,但都在第一次实行的时候被我用同样的方法手舞足蹈地给打击了。不知道是非常不喜欢去走廊,还是突然开窍,这些事情很少有再发生,每天晚餐,虽不能说是风平浪静,但也算其乐融融。

高椅子里的名堂

可以说餐桌时间是我家立规矩,讲道理的圆心,以此向外扩散的各项活动都会受到其积极的影响;并且高椅子里的规矩立起来也就那么半年的时间,想起接下来的18年每天的晚餐都是其乐融融,觉得自己是干了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心里美滋滋的。

没想到的是,这高椅子的名堂比我想的还要大得多。

学选择

荷兰人的早餐桌上有很多瓶瓶罐罐,里面装了各种涂在面包上的酱。

Rebecca很小的时候是爸爸帮她选今早吃什么,直到有一天她说不想吃爸爸选的草莓酱了。

爸爸:那你想要什么在面包上?

Rebecca:我也不知道,反正不要草莓酱。

爸爸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指了一遍,Rebecca的回答全部是“不要”。

我和她爸一致认为孩子出现了“选择危机”,就是她还没有选择能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时候,就仍给她多个选项,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第二天我们只在桌子上放了草莓酱和饼干酱,Rebecca欣慰地选了饼干酱。

过了几天我们把瓶瓶罐罐从新放回桌子上,Rebecca还是选择饼干酱。她现在四岁了,有时候她会不经意地和我说,“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就想我可以二选一”。

这 “二选一“ 的开始也许就是一瓶草莓酱和一瓶饼干酱。

学说话

Hendrik 一岁半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会说,也没有任何表达欲望,但却非常清晰地知道他想吃什么。我于是利用他是一枚吃货的契机,教他说些食物的名字。

比如Hendrik会指桌上的酸奶大叫,我于是把酸奶拿起来,问他: “你是不是想要酸奶?”

Hendrik使劲点头,我顺水推舟:“那你说,‘妈妈,请给我酸奶‘”。

Hendrik为了喝酸奶豁出去了,竟然说:“妈妈,呜噜呜噜酸奶”。

我一边笑一边把酸奶给他,他也腼腆地笑了。

就这样,Hendrik学了很多和食物以及餐具有关的词语。

学礼仪

在餐桌上会出现很多帮忙和被帮忙的场景,比如递个菜,抽张餐巾纸什么的。我们就把这些场景用来教孩子说:“请“,“谢谢”,“对不起”。

其实很简单,我们自己说,孩子们就学着说:“请给我一张纸,我要擦嘴“。(参考文章:《孩子不听话?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孩子忘了,就提醒他们一下,如果他们故意不说,不帮他们就可以了。饭还是继续吃,气氛还是其乐融融,只不过大喊:“要纸,擦手“的Rebecca只能自己去拿餐巾纸了。

学耐心

餐桌上也会有一些时候爸爸妈妈需要几分钟说一件事情。虽然几分钟在平时来说就是一瞬间,但就是在这餐桌上,尤其是爸爸妈妈需要交流的时候,几分钟会突然变得无限漫长。Rebecca一定是在这几分钟内需要蛋黄酱,Hendrik也会在这几分钟内需要上厕所。

我们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训练孩子耐心的好机会,而且这也能让孩子们在有客人的时候,学会不插嘴,等别人讲完再发表意见。

于是每天晚餐,爸爸妈妈都会谈几分钟的话,并且事先和孩子们说好,在我们谈完前,不可以插嘴,一共就几分钟,希望他们可以耐心等待。其实要是事先说好了,这并不是很难做到;Rebecca现在做得很好,Hendrik会时不时地试探下我们,但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可以平静地完成交流,继续我们其乐融融的晚餐。

我妈经常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孩子就是要哄的”。一般情况下,说得时候她会抱起正在哭泣的Hendrik,走到我看不见的地方给他拿个什么好吃的,瞬间就传来了Hendrik悠扬的笑声。我妈也会胜利般的冲我微笑,还习惯性地加一句 “你就是不会哄孩子”。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有哑巴吃黄连的感觉,想替自己辩护两句,但连论点也找不出来。思虑了好一段时间,才发现,原来和很多通俗用语一样,“哄孩子”这个概念没有个确切的定义,既没有定义,你怎么好说我不会“哄孩子”呢?

我于是理直气壮起来,下一次我妈又说我不会哄娃的时候,我便笑眯眯地问她:“妈,哄孩子是个什么意思?” 没想到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就是哭的时候抱起来,给个玩具,给个吃的,逗着笑呗”。

我不由佩服起了我妈高度的观察和总结能力。佩服之余,我还是想给“哄孩子”下一个稍广泛些的定义,也算是对我这爱琢磨事儿的脑袋有个交待。

我认为“哄孩子”可以被定义为:用满足即时需求的方式来帮助孩子进行情绪管理。

说得更朴素一些,“哄孩子”是一种情绪管理方式。

如果我妈说“你就是不会帮孩子管理情绪”,我肯定不同意;但她现在说的是“你就是不会用满足即时需求的方式来帮助孩子进行情绪管理”我倒是有些认同她的看法。

情绪管理是门大学问,帮助孩子学习情绪管理极为重要,能游刃有余地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受益终身。可这么贵重的东西却常常因为“管理好了情绪又不能当饭吃”被压抑和忽略;简单地认为情绪管理就是要靠“哄”,有些片面了。

 “哄” 对新生儿是非常适用的

情绪管理的第一个阶段是对“情绪波动”进行认知,说白了就是弄明白孩子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哭。

对于新生儿来说,几乎全部的哭泣都是因为即时需求没有被满足,初为人父母的我们也就手忙脚乱连猜带试地想知道这次哭是因为饿了,困了,尿了,还是无聊了。锁定了宝贝哭泣的原因,也就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只需要对症下药,宝宝便又会露出笑容,整个世界也又会美好起来。

但2岁的Hendrik和新生儿不一样,他情绪波动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已经不是没有被满足的即时需求,而是对界限的不清晰感,和对新鲜的人和事的迷茫。比如他会去抢其他小朋友的玩具,抢不到的时候会找我来哭。Hendrik哭是希望我带着他去把那个小朋友的玩具抢过来,以满足他的即时需求。

而我只会带着他和那个小朋友谈谈:“你的这个玩具可以给Hendrik玩一下吗?Hendrik有一只兔子可以跟你换”。大部分时间,那个小朋友是不同意的,我只能无奈地看着Hendrik说:“玩具是小朋友的,就像兔子是Hendrik的一样,他有权利决定不想给你玩,你可以选择等一会再问他一次,也可以选择去玩其它的玩具”。Hendrik有的时候会继续哭,但有些时候会撅着嘴采纳我的意见,甚至有一次他几经尝试,成功地和小朋友交换了玩具,心满意足。

让Hendrik满意的不只是那个到手的玩具,更是他对 “归属”这个概念的把握,和他社交能力的长进;而后者才是真正引起他情绪波动的原因,我所做的是帮助他认识到了这个原因,并且以此为基础进行有针对性的情绪调整。

"哄"是一种借助外力的情绪管理方式

情绪管理的第二个阶段是"情绪调整",也就是让波动的情绪回到基础状态的一系列过程。

比如大多数孩子的基础情绪是愉悦,Hendrik是愉悦中稍带激动,当他被抢走了玩具,愉悦的情绪就会在一秒钟内变成愤怒和悲伤,这时候他会跑来寻求我的帮助。我会抱他起来,安慰他,帮助他和抢了玩具的孩子交涉,寻找解决办法。因为有我全力快速地介入,Hendrik很快被‘哄’得开开心心,回到了他那稍带激动的愉悦基础情绪。

让波动的情绪回到基础状态是目标之一,目标之二是要让孩子在仅有很少甚至没有帮助的情况下仍旧可以进行恰当的调整情绪,而不依赖于我。这就需要不是每次孩子情绪波动后,家长都马上介入,哄到笑为止。

"哄"是一种借助外力的情绪管理方式,但随着孩子的成长,他也需要逐渐开始独立面对自己的情绪,并对此负责。这就要求作为家长的我们能够逐步地从主导者的位置上退下来,先是扮演帮手的角色,最后能站在旁观着的角度,给孩子自主认识和调整情绪的机会。

记得第一次看到女儿Rebecca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掉眼泪时,我恨不得跳一段草裙舞给她看,哄她开心。但渐渐地我开始给她些时间,让她哭一哭,听她讲讲哭的原因,帮她分析;有我做得不对的地方我立马大声道歉,有她不应该的地方也大大方方地摆出来谈,最后都会加上一句荷兰的俗语‘kan de besten overkomen’ (人非圣贤,岂能无过) 。我心里知道如果给她吃薯片看动画片,她会马上高兴起来;但那不是情绪调整,而是情绪麻痹。下次遇到相似的状况,她仍旧会哭,而且会爆发地更强烈。

比起哄孩子开心,我更喜欢就事论事的情绪调整,每次碰触一点解决一点,让孩子不要远离他们愉悦的基础情绪;同时也让他们敢于面对和谈论自己的情绪,经常如此,及时且有针对性的情绪调整就会变成孩子的习惯,让他们受益无穷。

情绪调整的习惯养成是一条很长的路,我和我的孩子都只是刚刚踏上而已。

在理性的情绪回归面前, "哄"显得有些幼稚了

情绪管理的第三个阶段是"情绪回归",让波动的情绪回到基础状态(比如愉悦);这也是情绪调整的最终目的。

回归基础情绪,有些人需要一分钟,而有些人则需要好几天,甚至更长。也有人在情绪调整的过程中多次迷失了方向,以致偏离了自己原有的愉悦基础情绪,而下意识的选择了忧伤,惧怕,愁闷,愤怒,等亚健康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要回到原有的愉悦基础情绪是需要长期的心理辅导的,只有情绪调整已经不够了。

每个人的基础情绪是在成长中就基本定下来的,回归基础情绪的能力和快慢也和父母的榜样和培养有直接的关系。

因为知道情绪回归的重要性,作为父母,我有时候会选择聚焦孩子的情绪处理,而淡化事件本身的解决。我的目的是让孩子学会理性地面对自己的情绪,以及认识积极情绪背后那些可以受用一生的原则,这些原则会变成孩子脚前的等,路上的光,指引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做恰当地情绪调整,并回到最真实的基础情绪。

当理性的基础情绪回归变成最终目的时候,"哄"便显得有些幼稚了,起到的效果也只能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星期五是我的"妈妈日",不去上班,在家带孩子。Rebecca还没有上学的时候,我们每个星期五早上都会一起去游泳,是我们温馨的母女时光。两个月前Rebecca变成了一名小学生,星期五的游泳也不得不就此成为历史了。

又是一个星期五的早上,Rebecca穿衣服的时候照例问我:“妈妈,我今天是不是要去上学?”

我回答:“是。”

她又问:“那你和弟弟呢?”

我实话实说:“妈妈会带他去游泳。”

Rebecca不说话了,过了一会眼圈红了,又过了一会眼泪也掉下来了,再过了一会她哭出声来: “我也想去游泳,你以前都是带我去的,我不要上学,我要去游泳”。

我知道Rebecca又想起了“小时候”,她似乎是个很怀旧的人,经常用成人的口吻自言自语:“我小的时候时候如何如何”,说得最多的就是她小的时候妈妈每周都会带她去游泳。

我看着她一边抽泣一边央求,心里好像有万千虫子爬过,很有冲动说:“咱不去上学了,和妈去游泳”;但我抑制下了激动的情绪,坚定地说:“学是肯定要去上的,因为你现在是一名学生了,妈妈很想带你去游泳,但不是今天,得等你的学校放假了。”

我坐在Rebecca旁边,等她哭泣,过了很长时间,她情绪稍稍平静了些,我就开始给她穿衣服,边穿边说,“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

Rebecca眨着大眼睛问:“啥?” 

我凑到她耳朵边上说:‘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别人有的东西你不一定有,你有的东西别人也不一定有。如果你想快乐,就要集中精力在你自己的东西上,而不是总去看别人的东西。”

我看她认真在听就接着说 “比如你四岁了,可以去看戏剧表演,但Hendrik还小,他不可以;再比如你可以去跳芭蕾舞,但Hendrik不被允许,因为他只有两岁;还比如你四岁了,要去上学,而Hendrik不用,所以他可以和我一起去游泳。如果你不去看自己可以做的事情,而只关注你不可以做的,就会像今天一样的伤心和哭泣;但如果你一直找机会,在情况允许的条件下,尝试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就会非常开心。”

Rebecca没有立即回应我。快吃完早餐的时候,她突然充满希望地问 “下个星期学校放假,是不是我就可以去游泳了?”

我回答:“是的,我们一定去。”

我看见Rebecca眼睛亮了起来,嘴角上扬,露出她那惯有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