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搜索

生二胎防孩子孤独,这理由很流行,但它不成立。

人是会思想的动物,不说每一天,至少经常性的,人会独自思索,在那个时刻,他与其他人是隔绝的,他暗自神伤,他自得其乐,这是人实现自己的必然时刻,如果我们称之为孤独,那么,人本质上都是孤独的。会思想,则草原上的一棵草是孤独的,森林里的一棵树是也是孤独的,再大的群体也稀释不了个体的孤独。孤独并不可怕。

如果将孤独定义为无彼此照应、无气味相投的伙伴,那么,观察一下我们自己的生活,就知道,兄弟姐妹也不是解药。天天照应我们的,主要是陌生人,即我们购买的服务,在人老了、病了时,也是如此,医生、护士、护工,都不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而我们的知己,更多是毫无血缘的人。大到影响我们的企业家、思想家,小到经常一起喝几杯的好朋友,最不可能的,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劝人生育,劝人生二胎多胎,还有其他不少理由,比如:

你不生中国人就会灭绝。

你不生人类就会灭绝。

人口多经济才会繁荣。

任他们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全部不成立,因为大前提就错了,它们把一个人的生育当成实现他人目标的工具,这是奴隶主的思维,这是强制计生的思维。

一个人,只是他自己的目的。即使你不生,人类真会灭绝,那就灭绝吧。毕竟比起人类灭绝,你不受胁迫的自由意志才是更大的事,这才是真正的自愿主义的态度。

为了集体主义的目标而生育,这一点,古代斯巴达 人做得最彻底,他们让最漂亮健壮的青年男女多交配、多生育,任何孩子出生,都收归公有,病弱的婴儿就像次品一样毁灭掉。这个国家培养出机器人一样的战士,但是个人生活在其中,应该相当痛苦,它最终灭亡,也是必然。

当人类的文明,终于发展到自愿主义,任何生育的理由,只要你不愿意接受,它们就一钱不值。不必因为自己和他人不一样而纠结痛苦,在生育问题上也是一样。

有意思的是,当你从自愿主义的方法判断他人的生育理由时,你同样会发现,只要出于他人自愿,任何生育理由都是成立的:

你想为传递香火生育?成立。

你想养儿防老?成立。

你害怕中国人灭绝而生育?成立。

你特别喜爱自己的基因,为这超强自恋而生育?成立。

你为经济繁荣而生育?成立。

你以为你的孩子一定是个杰出人物?成立。

你为生育而生育?成立。

也就是说,自愿主义者判断他人的行为,只建立在一个原则上:不侵犯他人身体与财产,出于你自愿,你干什么,不关我事,在生育问题上也一样。

所以,生育问题,不要去寻找什么标准答案,因为没有标准答案,你和另一个人,生育共同完成者,达成一致即可。

当然,生育是一种投资大、耗时长,但是最后收效一般的行为,毕竟绝大多数孩子都将长成普通人,这是概率决定的,几十万上百万的投入,十多年的时间成本,孩子们一般都完成不了成为杰出人物的目标。这点倒是在生育之前必须想清楚,太多父母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孩子就必然出色,太想靠孩子逆袭,这种不切实际、违背规律的焦虑,制造出无数痛苦,血缘成为最难割断的折磨纽带。

按你的自愿生育,爱孩子,即使你对他的愿望落空,也接受,并且继续爱他,将他抚养成一个自食其力、精神独立的人。这就是有关生育的唯一真理。

妈宝男是一种看起来可爱,但实际上可恨的特质。

妈宝男显得可爱,因为以下两点:

孝顺是许多人宣扬的价值,妈宝对妈妈百依百顺,看起来非常孝顺,弱点被夸成优点。

女性在恋爱中,容易扮演男友的母亲,叫他一声小宝贝。这偶尔的情调,无伤大雅,但是成为恋爱的基调,则会大伤元气,以为妈宝也会将自己当从母亲顺从,还会形成招渣气质,特别喜欢柔弱的、可怜的、无主见的男人,觉得自己要像个母亲一样去爱他。

在我看来,妈宝男是绝对不能嫁的。

因为:

正常的母亲,不可能养出妈宝男。妈妈抚育儿子,是逐渐放手的过程,最后成为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关系,儿子是独立的个体,就像母亲替2岁的儿子洗澡,完全正常,替20岁的儿子洗澡,就是变态,同样的行为,后者就是不独立。

妈宝男的精神是不独立的,再大年纪,都是妈妈在替他洗澡。

与妈宝男的恋爱,最终是与其母亲的恋爱,因为“你得听我妈的”:在精神上,你属于我妈,肉体负责陪我上床、当保姆、生孩子。我不怀疑有人可以接受这种生活,但做为一个正常人,有独立的需求,这种关系对人的精神是有害的,产生极大痛苦是必然的。

你绝对顺从他的母亲,委曲求全,最后能得到他的爱吗?很多人认为可以,以为痛苦是暂时的,最终将通向幸福。

不可能的。

妈宝本质上是一种精神乱伦。母子关系成为情人关系。他们之间的情感,有强烈的独占性,排他性。你其实沦为他们之间的“小三”,而且还光明正大地住到他们家,你做错做对并不重要了,你注定被仇恨、被排斥,你其实只是他们的代孕工具。

妈宝男本身是女性地位低或婚姻质量低的产物,女人无法在丈夫身上得到爱,这种渴望转移到了儿子身上,儿子对母亲从小的依恋与忠诚,填补了爱情的空缺,转化成了男女爱情,儿子爱上别的女人,那是无法接受的背叛。

所以,妈宝男的父亲,很可能就是一个妈宝男,妈宝男的母亲,是其受害者。而你受妈宝男的毒害,你的儿子又极可能成为妈宝男,你的委屈痛苦都促使你本能地霸占住儿子,到他将来恋爱时,你听到他对女友说:你一切都得听我妈的!你就像听到忠诚宣誓一样甜蜜。

一个轮回又开始了。

妈宝男可能还分外精致干净、温柔耐心,由于其善于讨好母亲,对女性心理更了解,在爱情中还有优势,你发现他是妈宝男时,可能以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大难临头而不知。

妈宝男是爱情癌症,你放弃他们,是有见识,你被他们放弃,那真要谢不杀之恩。

最后,那些真正独立的女性,更有可能识别妈宝男的危害,因为知道独立的价值,对独立受侵害就更敏感,更早做出反抗。从小教育女儿要顺从、要低男人一等、把嫁人当成人生最重要价值,这样的父母,就是在为妈宝男制造牺牲品。

把妈宝男还给他们的母亲,让他们相亲相爱,这样爱情中的正常人才会多起来,代际伤害也才能中止。

我很惊讶——原来到最后我连一件礼物都不曾预备。我早就接到她“发愿”的邀请信,当时只觉得要买一件礼物并不是难事。可是,明天,她就要发愿了,我仍然还没找到一件合适的礼物。初识她是在淡水的一座山头上,古朴的修道院里,青绿的葡萄串尚未熟,四窗的花香里低放着一只巨大的、铜质的十字架,她的白衣服烧灼着异样的白。

她就要正式发愿了,我该送她一件礼物,她们对我那么好,从那么遥远的山上,为我送来自烘的热蛋糕,自制的大蜡烛。但我却找不到一件可送给她的礼物——在她的发愿之日,在她立志以贫穷、服役为终生目标的日子。如果我送她一点小摆设,她该放在哪里呢?如果我送她一篮花,那易凋的繁花怎能切合她永恒的誓愿——而且我怀疑她会责备我说:“为什么不用它去周济穷人呢?”

我能送她唇膏吗?当她亲吻小孤儿的时候,她早已有最美丽的红唇。我能送她胭脂吗?她奔波于山径去服役人的时候,她已有最动人的朱颊。我能送她衣料吗?神圣的白袍已将她嫁给理想,世间还有什么花色的衣料足以妆点她?有什么臂钏足以辉煌她操作的手臂?有什么项链可以辉映她垂向卑微者的头顶?有什么耳环配悬在那倾听他人忧烦的耳朵?有什么别针可以点缀那忧世的心胸?有什么戒指可以戴上那为人合掌祈祷的手指。

世间这么大,市场这样喧腾,而我却买不到一个可以送给她的礼物。我打算这一件礼物给一位国外的牧师的时候。同样的困难又产生了。我才忽然发现,这世界上原来有一种人,你简直无法用任何东西来增加他,他自己已是一个完美的宇宙。也许我可以学别人一样,把猪肉干、牛肉干之类的东西当成土产送给他。但我知道给一个忙碌的,席不暇暖的人,他不可能有时间坐下来嚼零食。所有的食物似乎都不在他的心上,他的零食不是被忘了,就是分给别人去吃了。如果我送他一件衬衫或领带夹和袖扣之类的东西,他也不会记得妆扮自己的。他的一副眼镜架已经用了十年了,松得滑在鼻翼上,他仍然不肯换,只说:“何必呢?都成了老朋友了,已经有了感情了!”

送给他一些小东西放在壁炉架上吗?他选择做牧师的那一天已经告别了沙发椅——而且他也没有壁炉。送他一点奢侈品吗?他的教区住着一些最贫穷的工人,他在他们中间只过着最简朴的日子。任何生活里牵牵绊绊的小物件对他而言都未必有意义,他是一个经常忘记自己的人——他必须别人的反复提醒才会猛然自己这个人的存在,他自己是

不在他照顾的范围之内的。

也许,我可以送他一本书,但对一个已经拥抱了这世界的人还有什么书可以增加他的智慧,还有什么知识可以提高他的价值。原来这世界上有一种人,你简直无法用任何东西来增加他,他自己己是一个完美的宇宙。 

山里人以前做买卖少,就算交易也不像是交易。比如卖瓜论个,不管大小都一个价;卖羊论只,大一点小一点不计较;卖柴则论步——把柴码成大体上四四方方的垛子,然后以脚步丈量出一二三。至于脚步的长或短,柴垛的高或低,都是马马虎虎的。

牛马是比较昂贵的财产,计量不能太随意,因此买卖时需“拳牛比马”——以拳头或指头比量牛马的大小。但这是专业贩子的本事,非一般人能行。

现在商品交换增多,山里人也大多会精打细算了。有一次,我看到路边有一个板栗园,问管园子的老人如何卖。老人想了想说:“十块一斤。”我吓了一跳:“你是卖金元宝啊?不就是板栗吗?”对方警惕地看着我。大概最怕城里人巧舌如簧,因此决不让我有任何可乘之机,坚决一口价。铁定十块钱一斤,一分钱也不能少。

不得已,我走到另一个板栗园。那里也有一个看园子的老头,听我说要买板栗,他想了想说:“一块钱一摇。”

我不知道对方的意思,问了之后才明白:他没有秤,也没有升,于是要我自己到园子里摇一摇树干了事。交一元钱,摇一下,摇落的板栗都归我。“摇”就是这样的量词。

我当然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摇,专挑果实挂得多而且熟得透的树来摇,哗啦啦片刻之间板栗满地,足足装了一提袋,算是心狠手辣。但主人没有挑剔我的动作,数着几张钞票,倒也很乐意。

我相信,要是我同他说热闹了,说出点张家长李家短的家常来,说出点明朝、清朝的老皇历来他很可能还要留下我吃饭,喝谷酒。五摇板栗白白地送我,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们还在园里玩,也不理会细雨丝丝穿入她们的罗衣。池边梨花颜色被洗得白净了,但朵朵都懒懒地垂着。

姐姐说:“你看,花儿都倦得要睡了!”

“待我来摇醒他们。”

姐姐不及发言,妹妹的手早巳抓住树枝摇了几下。花瓣和水珠纷纷地落下来,铺得银片满地,煞是好玩。

妹妹说:“好玩啊,花瓣一离开树枝,就活动起来了!”

“活动什么?你看,花儿的泪都滴在我身上哪。”姐姐说这话时,带着几分怒气,推了妹妹一下,她接看说:“我不和你玩了,你自己在这儿吧。”

妹妹见姐姐走了,直站在树下出神。停了半晌,老妈子走来,牵着她一面走着,说:“你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在阴雨天,每日要换几次衣服,教人到哪里找太阳给你晒去呢?”

落下来的花瓣,有些被她们的鞋印入泥中;有些粘在妹妹身上,被她带走;有些浮出池面,被鱼儿街入水里。那多情的燕子不歇地把鞋印上的残瓣和软泥一同衔在口中,到梁间去,构成他们的香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