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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保守的估计,语文考试,50%以上考的是“伪语文”“伪能力”。

       我只为语文考核中的两种方式辩护:作文和阅读。建议作文的分数占总分70%,阅读占30%。

       考试是为了评价和筛选。但考试也不可避免地成为后学们的指挥棒和杠杆。这些年来语文高考方式的一大变化是作文在语文考试中的比重下降,标准化问答题的比重上升。借助历史的眼光,更可洞悉变化之巨大。孙绍振说:

       我国1400年左右的考试史,其中,长达1300年的科举考试是作文分占100%的。从民国开始,到1949年,近40年中,作文分占100%,是屡见不鲜的;知识、阅读题型间或有一些,只是某种点缀(如古典诗文的标点和翻译,古典文献名称的解释),从来就没影响作文分占压倒优势。1952年开始统一高考以后,分比仍然没有多大改变。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作文分值占70%-80%(折合成今天的分值应该是105-120分)。例如1955年和1956年作文分占80%,1957年作文分占100%。1977年福建省高考语文,作文也是100%。这不是偶然的,因为它符合语文课的特殊规律。(钱理群,孙绍振,2005,75)

       以后发生了极大的逆转。

       2004年《语文考试大纲》规定:语言知识和语言表达9题,30分;文学常识和名句名篇1题,4分;古代诗文阅读6题,26分,现代文8题,30分;写作1题,60分。……以知识性和被动性的理解为主的共90分,占总分的60%。……作文只占总分的40%。(钱理群,孙绍振,2005,73)

       这一转折始于1980年代。我们猜想其中的原因是合二而一的。首先,主考方畏惧作文阅卷的非客观性。第二,正当此时,托福考试进入中国,给了国人一大冲击——语文考试也能这样进行。但是我们忽视了其中重要的一点。美国国内SAT的语文考试中仍有作文,而托福考试是为外国学生预备的,是低水平的检验,未必适合母语水平的考核。这或许是决策的重要诱发,但以后我们语文考试题中若干题型的荒诞和弱智,是怪不上托福的。托福不过是给了我们客观性和标准化的启示,托福的题型远没有我们语文高考题型那样的荒诞。我们的若干试题测试的是“伪能力”,答对了什么也不说明。

       有一道题是关于朱自清先生的《梅雨潭的绿》的,题目要求考生指出作者的观察点。许多考生都选择了梅雨潭,但是非常不幸的是,正确的答案是“梅雨潭边”。(钱理群,孙绍振,2005,37-38)

       我的质疑要比孙绍振先生更不客气。且不要说“梅雨潭”错、“梅雨潭边”对是荒诞的。问作者的观察点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你找来朱自清,他也全然没有想过什么“观察点”,这不是刑侦学的考试啊。

       一位作家说:

       有一次,在一本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书上,偶然发现自己的一篇文章被选用来作为“现代文阅读材料”。一开始他还感到十分荣幸,后来发现文章后面出了10道“阅读题”,诸如划出了原文中的一句话,询问“作者本意是什么”,下面列有四个备选的答案。他尝试着做了一遍,题目的难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写文章的时候也没有耗费这么多的智力和精神。好容易答完了题目,对照后面的标准答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结果10道题都做错了。他叹道:那位出题的语文老师比作为作者的他更了解“作者的本意”。(潘新和,2009,40)

       孙绍振还介绍:据说前几年把高考语文试卷拿给全国著名的语文教学权威去做,也只能拿到可怜巴巴的七十多分。(钱理群,孙绍振,2005,73)

       朱自清和上述作家的例子好像不应该当作批判“标准化试题”的典型例证,它们似乎不是正常的,而是反常的标准化题目。但这两个荒诞的题目给了我们很大的思考空间。这样的题目一问世,本该是一个轰动的事件,导致考生与家长的抗议。但是过后什么也没发生。说明什么?很可能是考生们欣然接受这一试题和判卷,因为他们之前复习过近似的题目乃至标准答案,所以没脾气。那么出题者为什么能出这样荒诞的题目呢?笔者的猜想,很可能是因为“正常的”标准化试题很难在分数上拉开差距。而如果考生们的分数拉不开距离,将是出题者的直接失败,将影响录取,那是无法承受的责任。强行拉开差距导致了荒诞题目的出现,这是笔者的解读。当然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种荒诞的题目没有引发社会上的大争论。我同意潘新和对语文试题的判断:

       据保守的估计,语文考试,50%以上考的是“伪语文”“伪能力”。(潘新和,2009,40)

       反省三十年的语文考试,得到的第一个认识是,标准化试题在语文考试占据的重头应该让位给作文了。我认为,可以考虑作文的分数占语文考试总分数的70%-80%,但不是100%。潘新和引用做过语文教师的韩仁均(韩寒之父)的话:

       韩寒不止一次地讲过,语文里面,除了作文好,还有什么能代表语文好?我很赞成他这种观点。的确,没有比文章更好的一种形式能包容语文的十八般武艺了。……所有的语文知识,只有当你在作文时能十分自然而且恰到好处地运用时,那么才是你自己的“知识”了。不会运用知识,你学得再多,最终也不是你的知识,而且考试过后你会忘得一干二净。(潘新和,2009,284)

       这话有相当的道理。首先,作文好说明语文好是没问题的。其次,脱离于讲话和作文的语文知识是没有意义的,除非对少数语法专家;如果不是考试的杠杆作用,教学中会不会讲授这么多语文知识是存疑的。我认为,现存的考试题型中的大多数项目可以全部取缔。拼音、解词、“作者的观察点”、“作者的本意”,统统没有必要。

       我没看到韩仁均发表此一观点的语境,但我以为,这一观点不可以全然支配语文考试。因为考生中有语文好的,还有中游的、下游的,考试必须将他们统统地、有理有据地区分开来。潘新和说:

       只是基于试卷的“区分度”和“保卫母语教育”的需要——“区分”的只是“中等程度”的考生,他们也许单靠作文难以区分,所以用相对容易的客观题来区分,看他们努力的程度,是否读书了,记诵得怎样。这区分的也只是学习态度,不是真正的素养信度。对于优生来说,作文水平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潘新和,2009,100)

       我以为,当学生能很好地用母语来表达时,便不存在“保卫母语教育”的问题,但区分是要紧的。看待旨在区分中等以下程度的学生的考试,我没有潘新和那样消极。我只为语文考核中的两种方式辩护:作文和阅读。建议作文的分数占总分70%,阅读占30%。阅读能力对所有的社会成员来说都是重要的,且阅读能力有高下之分。理解是否准确,阅读是否迅速,是否阅读迅速且理解准确,应该成为重要的考量手段。与阅读试题配套的是标准答案,检查的就是你对文章的理解对不对。准确理解似乎不难,问题是要在速读中完成。

       试题中既有现代文,也有古文,这逻辑依然不是为了考死知识,阅读古文的能力是中国人语文能力的组织部分。考核阅读能力的“指挥棒效益”应该是不坏的,快而准的阅读确实是能力,不同于语文知识,更不属“伪能力”。

       走过三十年的弯路后,重回以作文为中心的语文考试正在赢得越来越多人的共识。但在回归之前,必须对困难有足够的准备。这是博弈,是前所未有的博弈。说前所未有,在于考生与其老师会挖空心思地想对策,更在于考生的数量是古代科举无法比拟的。

       对主考方,作文考试有两个难点。其一在出题。辅导教师一定会押题,还会让学生们准备若干段子,到时候玩“搭积木”,即根据命题,将几个准备好的段子组合起来。出题要尽可能使得押题和搭积木难以得逞。可以考虑写两或三篇小文章,取代一篇的制度安排。

       其二在阅卷。古代的科举为我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今昔的一个本质不同是规模。科举的小规模,可以保证阅卷人的水准。八股文的设计也方便阅卷人去判定考生的水平。

       我认为,每份作文试卷至少要由两个阅卷人独立阅卷和打分,两个分数相差不大,最终的分数是二者的平均;若两个分数差距超过规定,上交阅卷小组,由资深教师重新审读和打分。由于这是一场博弈,出题与阅卷不仅要做出精心的制度设计,且须每年在分析、研究、评估考试的基础上做出微调。

      (作者郑也夫为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原文刊发于南方周末。)

 

作者:贾平凹

我的老师孙涵泊,是朋友的孩子,今年三岁半。他不漂亮,也少言语,平时不准父母杀鸡剖鱼,很有些良善,但对家里的所有来客却不瞅不睬,表情木然,显得傲慢。开始我见他,只逗着他取乐,到后来便不敢放肆,并认了他作我的老师。

幼儿园的阿姨领了孩子们去郊游,他也在其中。阿姨摘了一抱花分给大家,轮到他,他不接,小眼睛翻着白,鼻翼一扇一扇的。阿姨问:“你不要?”他说:“花儿疼不疼?”人们对于美好的东西,往往不加爱惜,只想占有,甚至加以残害。孙涵泊却视一切都有生命,加以怜悯、爱惜和尊重。我想,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晚上看电视,七点钟,当中央电视台开始播放国歌时,他就要站在椅子上,不管在座的是大人还是小孩,是惊讶还是嗤笑,目不旁视,双手打起节拍。孙涵泊,孙老师,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街上两人发生了争执,先是对骂,再是拳脚,一个脸上就流下血来,遂抓起了旁边肉店案上的砍刀,围观的人轰然走散。他爹牵他正好经过,他便跑过立于两人之间,大喊:“不许打架!打架不是好孩子!”现在的人,多半是胆小怕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孙涵泊不顾个人安危,敢于挺身而出,显得十分神勇。一点不假,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有一次,我在他家书写条幅,许多人围着看,一片叫好,他也挤了过来,头歪着,一手掏着耳朵。他爹问:“你来看什么?”他说:“看写。”再问:“写的什么?”说:“字。”又问:“什么字?”说:“黑字”。还有一次,朋友带了他去一个同事家拜年。同事家墙上新挂了印有西方诸神油画的年历,神是裸着或半裸着,来客没人时都注目偷看,一有旁人就神情严肃。同事也觉得年历不好,用红纸剪了小裤兜贴在那裸体上,大家都嗤嗤发笑起来。有人故意指着仍裸着的胸脯问他:“这是什么?”他玩变形金刚,玩得正起劲,看了一下,说:“妈妈的奶!”说罢又忙他的操作。孙涵泊无视权威,不瞧脸色,不转弯抹角,说话直奔事物的根本,没有丝毫的虚伪和做作,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的确确,他真该做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话少,对我没有悬河般的教导,不布置作业,他从未以有我这么个学生而得意过,却始终表情木然,样子傲慢。我是诚心诚意地待我的老师的,他使我不断地发现着我的卑劣,知道了羞耻。我相信有许许多多的人接触了我的老师都要羞耻的。所以,我没有理由不称他是老师!我的老师也将不会只有我一个学生吧?!

【请思考1】简要分析“我的老师”这个人物形象。

【请思考2】文中反复出现“他真该做我的老师”这句话有什么作用?

【请思考3】文中结尾“我的老师也该不会只有我一个学生吧?”这句话有什么深刻含义?

作者:冯骥才

儿子考上大学时,闲话中提到费用。他忽然说:“从上初中开始,我一直用自己的钱缴学费。”我和妻子都吃了一惊。我们活得又忙碌又糊涂,没想到这种事。

我问他:“你哪来的钱?”

“平时的零花钱,还有以前过年的压岁钱,攒的。”

“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钱?”我犹然不解。

 他不语。事后妻子告诉我,他说:“我要像爸爸那样一切都靠自己。”于是我对他肃然起敬,并感到他一下子长大了。那个整天和我踢球、较量、打闹并被我爱抚的捉弄着的男孩儿已然倏忽远去。人长大不是身体的放大,不是唇上出现的软髭和颈下凸起的喉结,而是一种成熟,一种独立人格的出现。但究竟他是怎样不声不响、不落痕迹的渐渐成长,忽然一天这样的叫我惊讶,叫我陌生?是不是我的眼睛太多关注于人生的季节和社会的时令,关注那每一朵嫩苞一节枯枝一块阴影和一片阳光,关注笔尖下每一个细节的真实和每一个词语的准确,因而忽略了日日跟在身边却早已悄悄发生变化的儿子?

我把这感觉告诉给朋友,朋友们全都笑了,原来在所有的父亲心目中,儿子永远是夹生的。

对于天下的男人们,做父亲的经历各不一样,但做父亲的感觉却大致相同。这感觉一半来自天性,一半来自传统。

1976年大地震那夜,我睡地铺。“地动山摇”的一瞬,我本能地一跃,扑向儿子的小床,把他紧紧拥在怀里,任凭双腿全被乱砖乱瓦砸伤。事后我逢人便说自己如何英勇的捍卫了儿子,那份得意,那份神气,那份英雄感,其实是一种自享——享受一种做父亲尽天职的快乐。父亲,天经地义是家庭和子女的保护神。天职就是天性。

至于来自传统的做父亲的感觉,便是长者的尊严,教导者的身份,居高临下的视角与姿态……每一代人都从长辈那里感受这种父亲的专利,一旦他自己做了父亲就将这种专利原原本本继承下来。

这是一种“传统感觉”,也是一种“父亲文化”。

我们就是在这一半天性一半传统中,美滋滋又糊里糊涂的做着父亲。自以为对儿子了如指掌,一切一切,尽收眼底,可是等到儿子一旦长大成人,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对他一无所知。最熟悉的变为最陌生的,最近的站到了最远,对话忽然中断,交流出现阻隔。弄不好还可能会失去他。

人们把这弄不明白的事情推给“代沟”这个字眼儿,却不清楚每个父亲都会面临重新与儿子相处的问题。

我想起,我的儿子自小就不把同学领到狭小的家里来玩,怕打扰我写作。我为什么不把这看作是他对我工作的一种理解与尊重?他也没有翻动过我桌上的任何一片写字的纸,我为什么没有看到文学在他心里也同样的神圣?我由此还想到,照看过他的一位老妇人说,他从来没有拉过别人的抽屉,从不对别人的东西产生过好奇与艳羡……当我把这些不曾留意的许多细节,与他中学时代就自己缴学费的事情串联一起,我便开始一点点向他走近。

他早就有一个自己的世界,里边有很多发光的事物。直到今天我才探进头来。

被理解是一种幸福,理解人也是一种幸福。

当我看到了他独立的世界和独立的人格,也就有了与他相处的方式。对于一个走向成年的孩子,千万不要再把他当做孩子,而要把他当做一个独立的男人。

我开始尽量不向他讲道理,哪怕这道理千真万确,我只是把这道理作为一种体会表达出来而已。他呢,也只是在我希望他介入我的事情时,他才介入进来。我们对彼此的世界,不打扰,不闯入,不指手画脚,这才是男人间的做法。我深知他不喜欢用语言张扬情感,崇尚行动本身;他习惯于克制激动,同时把这激动用隐藏的方式保留起来。

我们的性格刚好相反,我却学会用他这种心领神会的方式与他交流。比方我在书店买书时,常常会挑选几本他喜欢的书,回家后便不吭声的往他桌上一放。他也是为我这样做事。他不喜欢添油加醋地渲染,而把父子之情看得天地一样的必然。如果这需要印证,就去看一看他的眼睛——儿子望着父亲的目光,总是一种彻底的忠诚。所以,我给他翻译的埃里克·奈特那本著名的小说《好狗莱希》写的序文,故意用了这样一个题目:忠诚的价值胜过金子。

儿子,在孩提时代是一种含意。但长成人后就变了,除去血缘上的父子关系之外,又是朋友,是一个忘年交。而只有真正成为这种互为知己的忘年交,我们才获得圆满的做父子的幸福,才拥有了实实在在又温馨完美的人生。

【请思考】围绕问题探究:你与你的父母是忘年交吗?请你根据自己的生活体验选择下面一个问题来回答。(要求:说真话、心里话)

①若是,你的父母在教育子女上与作者有哪些相同点?还有哪些不同点?

②若不是,你希望你的父母在教育子女上向冯骥才学习什么?

③若介于两者之间,你的父亲在教育子女上有哪些闪光处?还有哪些地方值得改进?

阿甲老师图画书阅读技巧十字诀: 唱、念、说、做、画、演、吃、破、聊、想。       

1、唱:有些图画书可以唱,或者它本身就是歌词或包含歌词,如《苏武牧羊》、Five Little Ducks(《五只小鸭子》)、We're Going on a Bear Hunt(《我们去猎熊》);宽泛一点,我们应该把童谣也给算上,比如《一园青菜成了精》、《老鼠娶新娘》;或者书上的故事来源于一首歌,比如《约瑟夫有件旧外套》,或是一首可以吟唱的诗,比如《黎明》;或者本来这个民间故事就有耳熟能详的歌曲,比如《拔萝卜》,还有“小红帽”;还有更绝的,就是说故事人兴致来了,根据图画书文本自编曲子即兴就唱了,比如我就听故事人唱过《失落的一角》,很棒。     

2、念:除了无字书,几乎所有图画书都可以念。让听众看着画,说故事人照着书上的字念(朗读、或大声读),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玩法。有时我们会感到有些书不好念,原因不外乎这几个:①我们还没有准备好;②那些图画书的文字的确不太好(不适合念);③或者只是它们恰好不太适合面前的听众。 几乎所有识字的人都会念书,所以人们常常会小看“念”这种玩法,在我看来,它也是图画书的诸多玩法中最高级的玩法(我特意把“之一”删掉了)。真正的高手应该拿起来就能念,自己也作为一名特殊的听众,与其他听众一起看着图画、听着声音(自己发出来的)进入原汁原味的图画书故事世界。这需要勤学、勤念、勤琢磨,当然还要真心喜欢。

3、说:有些图画书我们不得不说,比如无字书。但还有很多很多图画书,除了念一念之外,还不妨说一说。比如《苏武牧羊》、“京剧猫”这样的书,不说上一说,听众是不易明白的,因为文化背景对小听众难免生僻了点儿。还有的说故事人技巧高超,说着说着需要抖抖包袱,来点儿华彩乐章什么的,也都挺好的。不过此时,手中的图画书仅仅是作为配角的媒介了。如果把图画书作为主角,说故事人多少还需要强压一些才华,内敛些的好。 这里讲的“说”不同于“聊”,主要是指抛开图画书的文本来讲故事,“聊”是漫谈到故事之外了。       

4、做:这一字口诀是个大箩筐,但凡需要动手动脚而非“画”、“演”、“吃”的都归入此类。所以包括:做手工、做游戏、做运动、做……看起来有点象读图画书助兴的节目,但玩到深处,也是对理解图画书大有裨益的。比如读了《花婆婆》后来种花,读了《拔萝卜》后来玩拔河,读了《小黑鱼》后来玩音乐游戏,读了《一园青菜成了精》后去逛逛菜园或分组打打仗……许多故事人,尤其是老师,在这方面颇有创意,比如方素珍老师的手工书就堪称一绝。适当运用,可以让读书变成很好玩的游戏。       

5、画:一本本优秀的图画书就是一座座纸上的美术馆,不但可以让读者欣赏到各种风格、各种文化背景的佳作,而且还自然产生一定的刺激,诱使一些读者也拿起画笔来表现。不过一定要理解,图画书上的图画主要是用来表现故事和情绪的,因此对于小读者而言,最能激发他们创作欲望的往往不是那些在大人看来很华丽的图画,而通常是那些简单、朴拙、直白的作品,比如“米菲”、《彩虹色的花》、《月亮,生日快乐!》、《好饿的毛毛虫》、《好饿的小蛇》、“花格子大象”等等。       

6、演:有角色的图画书一般都是可以演的,最简单的演法就是“分角色朗读”,比如《鳄鱼怕怕牙医怕怕》、《爱心树》,但如果能配上一些道具演起来会更好玩。新近出的“小笨猪和大坏狼”专门配了面具供表演,相当体贴。不过读者如果愿意费点儿功夫,结合“做”字诀,也可以自己制作一些有趣的面具或布偶来演着玩的。 一点经验之谈,如果是在幼儿园和学校,适合选择角色众多而且形象鲜明的故事,比如说《咕噜牛》、《不来梅的音乐家》、《我选我自己》、《是谁嗯嗯在我头上》、《鸭子骑车记》,偶尔也可以选择角色少点儿的,但最好能轮流来演,比如《真正的朋友》。       

7、吃:这是最需要创意的一种玩法了,因为说到吃的图画书可多了,但真正能拿来吃的好像还没有,需要自己想办法。比如说读到《绿鸡蛋与火腿》,你或许真的就想做一道来试试?还有《云朵面包》,面包容易,云朵难求!《石头汤》《生气汤》都可以来试试;还有啊,读过《子儿,吐吐》,是否能找木瓜来试试,西瓜也行啊;有的图画书里还有食谱呢,比如“兔子帕西”里的《苹果煎饼》,还有最近出的《莫夫里太太家的怪物》还有蛋糕配方,《古里和古拉》里的可算童话版配方。       

8、破:这是看起来技术性最强的玩法,适合喜欢玩技术、玩侦探游戏的读者。所谓“破”,就是破解、破谜之意。有些图画书的确需要破了才好玩,比如安东尼•布朗的作品,几乎本本都大有文章,如果《大猩猩》、《我爸爸》、Voices这类作品不破一破,趣味大减。破解图画书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读出藏在作品表面下面的故事,但并不是发散、延伸的联想。比方说,雅诺什的《小猪,你好!》中的小老虎车与青蛙的故事,《蚂蚁和西瓜》中的戴帽子的蚂蚁的故事,《爷爷一定有办法》中小老鼠一家的故事;还有更深一些的,如《在森林里》里更具隐喻色彩的故事。彭懿的《图画书:阅读与经典》,主要就是讲破解图画书的趣味。     研究图画书就特别需要“破”的精神,在这方面可能最执著的当属加拿大的诺得曼教授,他曾经为《和甘伯伯去游河》这本书的第一页(上面写着“This is Mr. Gumpy”,直译为“这是甘先生”,中文版译作“他是甘伯伯”)写过一篇长达6000单词的专题论文。英国的大卫•刘易斯也够可以的,他为《哎呀,小红帽》写过一篇长达11页的论文。还有位珍•杜南,在《观赏图画书中的图画中》一书中,主要就分析《小羊睡不着》和《阴天》这两本书。 不过我觉得需要提醒一下,“破”虽然很专业也很好玩,但也可能“走火入魔”,慎之!    

9、聊:这是看起来最容易的玩法,实际上在日常人们最用此招,当然往往用得不大好,比如明明是一个很好玩的故事,偏偏要紧追着孩子问:故事里有几只山羊、几匹狼、几头小猪、几个猎人?狼穿了什么衣服、小羊说了什么、猎人又干了啥?还有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如此聊法,不如不聊。所以台湾的“小大读书会”特别主张“有字读字,无字静静翻书”,估计就是为了防堵这种无聊的聊书。 如何与孩子们聊书?这是一门大学问。 钱伯斯曾经专门写过一本书《说来听听》,中文版收在《打造儿童阅读环境》一书之中。不过即使读过这本书,也未必就适合开聊。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真正对所聊的书感兴趣,像孩子一样的感兴趣。如果没有做足功课,没有真正的兴趣,最好不聊。当然,如果暂时放下“通过这本书要教孩子一个什么道理”这样的想法,随便聊聊倒是无妨的,比如读到狼的书,就聊起小时候山里面家乡闹狼的故事……夸张了一点吧,其实意思就是要聊得有趣一些、与自己的生活关联一些。      

10、想:联想、想像、漫无边际地瞎想……这是最具个性的玩法。有一次在开讨论读书活动座谈会时(显然没有小孩子参加),不知怎么聊到了《鼠小弟的小背心》,一位研究哲学的朋友很激动地说:这本书就是在讲老子的哲学,随遇而安,不是吗?当时大家愣了愣,但回头想想也颇有道理。有人也许会问:这种道理,孩子能懂吗?我倒要反问:这种道理,大人真的懂吗?在思想和想像的领域,如果不以大人为标准答案的话,大人比孩子并没有多少优势的。      为图画书的“想”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不为疆域设定范围,这种玩法有无限的可能性。

 说到图画书,不熟悉的人就会说:哦,就是带图的书……其实,图画书与带插图的文字书、连环画及动漫书还是有区别的。

  带插图的文字书与图画书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插图只是对文字的说明,如果把图删掉,它就不成为一本书了。连环画也是一样,虽然它的每一页都有图,但它的图都是对文字的说明。而动漫书则有一点与图画书很像,就是文字不多,文字也不再是对图的说明,而是和图一起讲故事,两者缺一不可。

  我们可以给图画书下一个简明扼要的定义了:图画书,是一种专门为幼儿创作的书,它们一般只有三十几页,开本有大有小,依靠一连串的图画和为数不多的文字结合,及图文合奏来共同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但也有相当多的图画书不仅仅是为幼儿创作的,也是为大人创作的。一本好的图画书,不同年龄的人,可以读出不同的感动。

  阅读图画书,可以推开一扇窗,帮助孩子了解我们的世界;培养孩子的想象力和学习力,发展情商和智商;还可以提升孩子的美感经验,学会观察和思考图画的能力,迈入艺术的门槛。

  图画书毕竟不是纯粹的文字书,它有图画,要是能掌握一些看图画书的技巧,读起来就会更好玩,更生动,也更深入。

  第一步:封面和封底开始讲故事

  封面,是图画书的脸。好的封面,是一本图画书的灵魂,一眼就能吸引人们的注意,让人产生一种想把它拿在手里,好好看一看的冲动。

  

  《好饿的小蛇》封面、封底

  一本图画书的封面上,既有书名又有图画,书名说出了一个大概的故事,图画画出了故事中的主人公和主要的故事情节。所以,仅仅是从封面上,我们就可以大致上猜出来它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除了吸引我们的好奇心,帮助我们推测故事,封面还可以把这本书的创作者和出版者介绍给我们。出版者名字写在封面的最底下,一定要看。因为一家优秀的出版社,就是一本好图画书的保证。

  看完封面,接着看封底。封面看一遍、两遍都行,但是封底至少要看两遍。看故事之前,先看一遍。看完故事之后,再看一遍。因为有极个别调皮的作者,会把故事的结尾画在封底上。

  第二步:藏在环衬里的秘密

  精装图画书一般都有环衬,平装书有的根本就没有环衬,翻开封面,直接就是扉页了。

  在大多数读者眼里,环衬就是一张什么都没有印或印上了颜色、图案的纸,不用看,直接翻过去就可以了。不过,只有当环衬是一张白纸的时候,你才可以想都不想地一下子翻过去。

  要是环衬有颜色,请你至少花上10秒钟,看看它是什么颜色。作者选择的颜色,一定最贴近故事的主题和氛围。然后接受环衬颜色所给的心理暗示,跟随它调整自己的心情,然后再走近后面的故事里。

  

  《夏日的一天》前环衬

  要是环衬上有图案,那就要耐着性子好好看一看了,它们一定与书中的故事有某种联系。

  记住,打开一本图画书,不要着急往后翻,后面的故事是逃不掉的。请先看前环衬,读完故事,再看后环衬,看看它们都告诉了我们什么。

  

  《夏日的一天》后环衬

  有时,前环衬和后环衬遥相呼应,一个作为故事的开头,一个作为故事的结尾,要是漏看一个,就会说出完全相反的结局。

  第三步:文字和图画怎样讲故事

  图画书不只是图画讲故事,文字也讲故事。如果只看图画,那只是唤醒了故事的一半生命。同样,只看文字不看图画,也只是唤醒了图画书的一半生命。

  一本图画书至少会包括三个故事:第一个是文字讲述的故事,第二个是图画讲述的故事,第三个是文字与图画相结合而产生的故事。

  

  《今天是什么日子》内页

  第三个文字与图画相结合而产生的故事,有时与文字讲述的第一个故事、图画讲述的第二个故事讲的是同一个故事,有时与第一个、第二个故事讲的又不是同一个故事。当它们讲述同一个故事时,文字和图画的关系有点像一对亲密的恋人,它们手拉手,互相补充,一起努力把故事讲好。

  当文字与图画相结合而产生的第三个故事与文字讲述的第一个故事、图画讲述的第二个故事讲的不是同一个故事的时候,文字和画的关系有点像一对即将分手的恋人,乍看上去,它们还在手拉手地讲一个故事,但实际上已经貌合神离,同步不同调,在各说各话了,不再是同一个焦点了。

  第四步:是什么力量推动翻页

  图画书是翻页的艺术,是按照书页的顺序来连续地表现整个故事的,为了吸引读者迫不及待地往后翻页,创作者在文字和图画里都做了巧妙的设计。

  

  《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内页

  故事的魔力激励着我们翻页的欲望。一本好图画书,一定有一个好看的故事,让你着魔,非要一口气看完不可。故事有情节,有悬念,有一个又一个的因果关系。这些因果关系潜藏在故事里,就像一个个预先设计好的问与答,它们会激发起你的好奇心,邀请你参与到故事之中。

  好图画书知道怎样推进故事,它总是在前面一页提出问题,后面一页,也可能是直到最后一页才告诉你答案。所以,你想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结果到底会怎样……好,那么就请你往后翻页吧。好的图画书,边边角角都渗透着作者的精心设计和安排,需要读者反复研读,用心体会。

  第五步:反复多看几遍

  想真正读懂一本图画书,没有别的捷径可走,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反反复复地细读文本(包括文字和图画),至少要读到十遍以上。

  图画书把太多的东西都悄悄隐藏起来了,留待你去寻找、去发现、去感受。只要你多读几遍,就会发现许多你第一遍看时没有发现的东西。

  

  《第一次上街买东西》内页

  细读也是有技巧的。比如,第一遍读的时候,你可能被情节牵引着,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故事,飞快的翻页,囫囵吞枣一般把整个故事吃下肚去。但到了第二遍的时候,你就要放慢阅读的速度了,读完一段文字,再看看图画,想一想文字说了什么,图画又说了什么。第三遍,你干脆就不用读文字了,只要专注地看图画就行,看它的构图、颜色、色调、风格、技法……找出一切隐藏的细节,思考它给你的暗示。第四遍,你把一幅幅图画连起来,前后对比看看,看看一幅图与前后其他图画的关系……

  细读一本图画书,对一个孩子来说太重要了。往小里说,是一次美妙的阅读体验,往大里说,是培养艺术感觉,积累人生经验。一本好的图书会陪伴我们一生。

  第六步:要看版面设计

  图画书从头到尾都充满了迷人而卓越的版面设计,是一门平面设计的艺术。作为没有学过平面设计的常人来说,怎么看得懂呢?那就是对着图画书的页面版式不停地发问,就像这样:

  

  《星星久儿》内页

  为什么它的画面一页比一页大,突然来了个跨页大画面呢?为什么它的文字不排在图画里,要排在图画外呢?……只要能把问题问出来,你再带着问题把书看一遍,就一定可以知道平面设计师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了。

  第七步:一起讨论

  图画书可以讨论的话题很多,最难的莫过于这本图画书的背后告诉了我们什么。有的图画书的主题、思想、观点藏在一个你看不见的地方,要用思考力才能把它们找出来。

  关于图画书的主题及思想的讨论,最好是在小学以上的教室进行。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家长最好不要和他们来讨论一本图画书,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问题太抽象了。

  看图画书就是一种简单的快乐,绝对不能成为沉重的负担。有了图画书,愿你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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