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在我们中学时成绩非常优秀,还获得过保送资格,但是放弃了保送资格之后,高考却非常不理想,只是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学校,极少再与大家联络。毕业之后,有很多次同学会约她,她一直都没有露面。逢年过节大家偶尔约着回母校看老师,她也从来没有参加过。

后来母校一位老师突然病故,这位老师曾经做过我们的科任老师,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非常勤恳敬业。同学们都为他的去世感到惋惜,相约去参加葬礼。记忆之中这位老师和S的关系非常好,对她也很关照,于是我尝试联系S,请她回来看看。她仍然很委婉地表示回绝。我感到有些好奇,却又不太方便多问,只能说,如果实在有什么苦衷也没关系。

不过有些令人欣喜的是,葬礼当天,她还是来了,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便离开。正好那天我也要赶飞机,于是便和她一起走。路上彼此都觉得有些尴尬,就寒暄起来,有关这些年的鸡零狗碎,未来打算之类。

说着说着,S显得非常难过,终于忍不住倾吐:不是我不愿意回母校来,有件事情确实让我对这里很失望。

原来,葬礼上这个老师生前的确对她很关心;那时大家都是在高三,水深火热,S也不例外,压力巨大,因为她想考北大清华;然而那时学校已经有她的保送名额,只是学校不是那么的顶尖。她感到非常的犹豫,不知是否应该接受。有次晚自习回寝室的路上,那个老师也正好下班,两人一起聊天走了一段路。老师倾听她的烦恼,鼓励她,你有很好的实力,别委屈自己了,放弃保送吧,坚持高考。那前后几天,老师经常找她谈话鼓励她做这个选择,她感到很温暖也很振奋,于是同意了。

然而很微妙地,她发现:她放弃保送之后,名额顺延,保住了那个老师班上他最关照的一个女生。那个女孩成绩也还算不错,只是状态不是很稳定,保送学校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她刚刚距离入围资格只差了一名。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这个老师再也没有来关心过S。S感到极大的受欺骗,一时间情绪波动很大;逢高考的时候发高烧,发挥很不好。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她说:“十几岁正是一个人刚刚形成价值观的时候,我却遇到这件事,以至于很难再相信别人的好意。不过毕竟也这么多年了,这次葬礼回来,我还是打算感谢他教了我这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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