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面试透视出的育儿真理:父母不是生来就懂孩子的!
Ian 3岁半时,我们从纽约以艺术画廊闻名的苏荷区(SOHO)搬到了沿着哈得逊河码头的纽约西城老区切尔西(Chelsea)。本来我以为孩子到了上学年龄去附近找个学校报个名就算完事了,哪知一打听,无论幼儿园还是小学都已经人满为患了,而且还要求面试孩子和家长。
这对我这个在中国长大、接受完大学教育才来美国的新手妈妈来说,真是百分之百的“新生事物”。心急火燎的我给不下十几个朋友打电话,询问如何应对面试。
不想,他们都给了我同一个建议,不需要做什么准备,最重要的是让孩子在前一天晚上睡好觉,有一个好心情抵过做任何准备,因为他们实在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准备。
不久,我真的接到了附近一家叫切尔西幼儿园(Chelsea Day School)的面试通知。于是,我穿戴整齐,带着一个3岁的孩子,奔赴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妈妈面试。
我被要求留在幼儿园的会客厅里,望着Ian与另外3个孩子被带进了一个活动室。我很好奇,幼儿园老师会怎么“考”一群不谙世事的3岁毛孩子。估计30分钟后,校长亲自来请我进了她的办公室,说要聊一聊,这就是家长面试了。
在递交书面申请表时,我曾突发奇想,附了一页A4纸的信,把家庭情况和平时与孩子的互动做了详尽的描述。没想到,这个“创意”竟然为我们母子赢得了一次非常有效的面试,校长见了我后很快进入了谈话主题。
校长对我说:“您的孩子观察力很强。”
我好奇地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校长说:“您看,活动室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我们安置在孩子的视线水平面之上,所以他们都很容易看到这些物件,并指认出来。但是,我刚才问了一个比较特别的问题,‘答案’在墙比较高的位置(高过了孩子的视线)。只有一个孩子答出来了,就是您的儿子,说明Ian的观察力很强。”
原来这家幼儿园所谓的面试不是什么知识类的考试,也没有拿笔拿纸来测书写能力,就是看起来很稀松平常的让孩子一起玩罢了。
然而,震撼我的恰恰就是“玩”这个事,老师不动声色地把孩子们引入一个自然的环境,在孩子们心情放松的情况下去观察他们,了解他们各自的性格特点,观察他们与陌生小朋友相处时的沟通情况,以此来判断孩子是否已经具备进入集体生活的各项能力,而一旦录取,面试里的许多细节又会被用来衡量如何为孩子合理分班等。
这第一次母子面试变成了我成为母亲后的第一次自我觉醒:原来我从来没有好好地观察过Ian ,即使我全身心投入地与Ian一起做了许多美好的事情,我也没能好好地理解他。从那天开始,我意识到了一个经常被中国家庭忽略的育儿真理,那就是父母不是生来就懂孩子的!
妈妈其实真不懂如何择校
很快两年过去了,Ian即将从切尔西幼儿园毕业,到了要为他选小学的时候了。我不禁感慨,好像才刚刚顺利入园没多久,怎么小学的事又蹦出来了。我很迷茫,不知怎么选择学校,更不了解择校的条条框框是什么。
于是我找来地图,把方圆凡是能步行或车程15分钟的学校列了一个名单,锁定了6所家附近的小学。但做到了这一步,我还是不明白该怎么衡量优与劣、利与弊等因素。
有人告诉我,看学校排名做选择,但我疑惑那些排名到底是在排什么。以我自己的分析来看,A校在整体上好像比B校好,但B校比C校的氛围更友好,C校好像跟D校差不多,总之很难找出一个标准来帮助我做决定性的选择。
后来,有一位美国妈妈告诉我,其实很简单,去每个学校走走,亲身感受胜过别人的指点。
于是,按照每个学校列出的参观日,我先后去了几所学校。第一所学校,也是众所向往的学校,门口排了好多人,预计要排到午后才可以轮到参观。我立即排除了这所学校,心想,为何不能采取预约制来避免让大家苦等呢?一扇如此傲慢的大门,不进也罢了。
还有一所学校是远近闻名的老牌校,设在街边的一幢老式大楼里,楼道里没有任何方向和教室的标志,走着走着我就觉得晕头转向了。我想,儿子入校时将满5岁,是读小学预科班,他肯定会和我一样觉得晕,觉得有压抑感。我又排除了这所学校。
选来选去,最后剩下了两所。一所V校,规模较大,全校有8个年级,大概1000名学生,实行错龄分班教学,每学年重新分一次班,让孩子们每年可以交新朋友。
还有一所S校,是教会式的小型学校,8年级制,每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个班12名同学,每年不换班,也就是说在入学时分一次班,之后每个班始终保持原状,12名同学一起长大到14岁一起毕业。
这所教会式学校很美,有一个教堂,老师介绍说,每周都要做一次弥撒,学校的每名学生都必须参与唱诗班的服务。
我尽管把六所学校缩减到两所,但还是拿不定主意怎么来做二选一的决定。我找到了Ian幼儿园的班主任——格蕾斯(Grace)老师,诚恳地向她请教。老师给我的一个回答,让我惊奇到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建议。
格蕾斯老师说:“Jane,我先给你一个答案,但你必须自己再去找到下一个答案。我给你的答案就是:Ian 需要一个大的学校,因为他的心胸宽大(He has a big heart)。”
我反问老师:“您怎么会认为Ian心胸宽大呢?”
格蕾斯老师说:“我教了Ian一年,我看着他在我们幼儿园也有两年了,我当然知道他,他需要一个大的环境来吸引他,展示他,来让他遇到更多的朋友。这就是我要给你的答案,但你还得自己再去找下一个答案。”
我太惊讶了,于是好奇地问:“我再去找一个什么答案呢?”
格蕾斯老师说:“再找的答案在Ian手上,让他来告诉你吧!”
我更不解了,Ian怎么讲得清楚像选择学校这样的事呢?他还没满5岁呢!
格蕾斯老师又指点说:“很简单,带着Ian去这两所学校逛逛,你不用做任何事,只要看他对两个学校的反应就可以了。”
我当时觉得头上有一扇天窗正在缓缓为我打开,引我走入一个全新的地方。我已不能等待,急着想看到Ian将如何给出他的答案。
最优选择就是孩子天性的选择
到了预约参观学校的时间,我们先去的是V校。
V校坐落在纽约下城的翠贝卡(Tribecca)老区,是由老厂房改建的,楼梯特别宽,扶手是铁质的,已磨出了光亮。所有的走道都宽敞笔直,屋顶高高挑起,还有中庭让阳光透过玻璃直直洒入。
Ian和我走进大门没两分钟,我就发现他消失在了楼道里。他开心地在楼层间穿梭、盘旋,没显现出丁点儿犹豫和畏缩。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他还在转悠,我只能拜托老师去把他找回来,并告诉他应该离开了。
在去往另一所学校的路上,我问Ian:“你喜欢V校吗?”他肯定地回答说:“喜欢!”我问:“为什么?”他看上去有点茫然,停顿了一下便非常直接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
很快我们到了邻街的S校。我们穿过一扇好看的、巨大的雕花黑铁门,过了这扇校门就是大花园了。花园里有条小路铺满了鹅卵石,中间分岔,向右通向学校唯一的教学楼,向左通向一座看起来非常静美的教堂。
Ian在花园口停顿了一下,我对他说:“你看,这所学校多美,多漂亮啊。”没想到,他愣愣地来了一句:“妈妈,我不想进去了。”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反正我不想进去,坚决不进去,我不喜欢这里。”
最终,Ian硬是没有走进花园,当然也就没有看到学校的内部。这时候我才意识到那位Grace老师有多厉害。选择学校的答案真的是攥在Ian手上。
其实,格蕾斯老师早就预料到了Ian 的选择——择一所大学校,但她并没有替Ian作决定,更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我,而是鼓励我去做一场实践,慢慢地读出Ian的心思。通过这次经历,我体会到一位用心的老师不仅会看孩子能力多寡,更能读懂孩子的心。
Ian进入V校后,我发现该校的错龄分班制的确非常适合他。因为他是8月底出生,如果按正常分班,他永远是班上最小的男孩,但按错龄分班的话,他就有机会体验并融入不同年龄的班集体中去。
再有,V校采用蒙台梭利式的体验式教学模式,提倡边体验边学习,比如有一门课叫“搞懂你所在的街区”。老师会带着学生一条条街去熟悉,然后把街名都写下来,制作成地图,再把街区的历史告诉学生,让大家一起在地图上标出哪里曾是工厂,哪里曾是商铺。
老师从“二战”刚结束时很多人没有衣服穿,所以需要大规模发展成衣业这么一个社会主题上了一个学期的课程,把历史、人文和社区的变迁包括进来,把基础算术和语文作文也统统涵盖进去,让一个小学低年级的学生对自己的街区发生兴趣,并由此衍生出对各科目的学习热情。而这样的学习模式恰恰适合好动、喜欢自由想象的Ian。
我们家隔壁住着一位美国有名的舞台和服装设计师格林伍德(Greenwood)老太太,她的外孙女弗吉尼亚(Virginia)比Ian小1岁,小女孩最后的择校决定恰恰是去Ian不去的S校。
理由是喜欢那个大花园,喜欢走鹅卵石小道,喜欢与11位小同学不分不离地一起长大,喜欢听同一个老师讲几门课......格林伍德老太太和弗吉尼亚的父母也随了小姑娘的心愿。
前段时间的一天,Ian和我走在路上巧遇弗吉尼亚的妈妈。当妈的我们都动情地感叹起岁月的无情流逝和儿女们的可喜变化。
Ian已经从当年的小男生长成1.86米高的18岁大男生,高中毕业后将入学著名的纽约大学电影学院;弗吉尼亚当然也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就读的高中正是当年被我否掉的那个走在里面让人头晕的老牌学校。据她妈妈透露,她已决定报考美国著名的设计学院学习舞台和服装设计。
与Ian一起走过了这18年岁月,我现在才理解到,孩子在他们成长的各个年龄段都拥有属于那个年纪所特有的灵性触角,他们可以完全依赖最自然的感受来判断好恶,选择适合自己的;
如果人与物之间存在心有灵犀的话,那么孩子的灵犀还没有遗失,因此他们对环境的灵敏远远胜过于我们大人。格蕾斯老师和格林伍德老太太一家都是顺应了孩子们的自然灵性来为孩子做选择,因为他们相信,在幼年,孩子的选择就是天性的最优选择。
失去天性选择后的悲哀
我在上海认识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名叫小小的女孩,能写一手好文,画一手好画,还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
小小有位严厉的奶奶,是数学特级教师,从孙女很小开始奶奶就立志要把她教成 “学霸”。孩子的父母忙于工作,觉得让奶奶掌管孙女的一切吃喝住行是再好不过的,同时还可以“捡个便宜”——让奶奶辅导数学和其他学业功课,因此小小从小就独自住在奶奶家。
在小学前五年,小小的学业顺风顺水,大大咧咧的她还继承了妈妈那份天生的幽默感,这让她成为人见人爱的开心果。小升初时,小小同时被一所外语学校和一所区重点学校的尖子班录取。
她虽然自己非常中意于钻研外语,但大人们还是希望她去重点学校尖子班。小小为自己投的那一票实在完胜不了全家人的意志和决定,于是她被“送”进了尖子班。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变了。本来阳光灿烂的小小进了尖子班后变成了垫底的“差生”,主要的短板竟然是数学。这让奶奶极其不能容忍:作为数学特级老师的奶奶怎么就没办法把孙女教成一位数学高手呢?
奶奶开始对孙女抱怨、责骂,甚至上升到了辱骂。小小已15岁了,她的自尊实在顶不住奶奶的无休止的高压和无节制的羞辱,有一天她终于决定“逃”回妈妈的身边。
天下哪有不爱儿女的母亲?对教学完全没有概念的妈妈硬着头皮去找老师商量,没想到老师直接提出让小小转离尖子班。小小的妈妈实在不忍心也不甘心,于是她每月掏出全月工资来为女儿补习数学,可是事与愿违,小小就是严重偏科,怎么也逾越不了“及格”那条分数线,数学始终残酷地与她为“敌”。
有一天,小小的母亲遇到了我,在我耳边悄悄地说:“我女儿写了一篇很特别的作文,不是交给老师的,是专门写给我的。我读了,但不是完全明白孩子的心思,你帮我看看。”下面就是小小的这篇作文。
宛如麻雀般
要是我断开了它粉红色小脚爪上的一根丝线,它就会宛如疯子撞、腾、拍、飞,直往蓝天白云那无比宽广的世界。
有这样一个地方,狭小阴暗又不适合“高飞”封闭而又潮湿......里面住着两个人,一个是终日忙碌不可多休的母亲,一个是着实无言的孩子。倘若我说,我的母亲就是那只那些年被抓着的“麻雀”,则我便成了捆绑她脚的“细丝”。
孩子系着母亲,于是母亲被拖着,像机器一样运转。
但是宛如麻雀般,她从不记得自己失去过什么,她为这套阴暗的房屋增添光鲜亮丽的东西:贴纸、挂钩,黄黄绿绿盖满整个卫生间;茶叶、水壶、植物,她甚至还用我的初中课本来营造最温馨的环境。
仿佛这里不是结束她美好理想的牢笼,而是一个新建的巢穴,麻雀从不嫌弃巢穴小的。
“喂雏,喂雏,喂雏。”我的母亲下班回来总想给我带点吃的,蛋糕、水果、面包......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多么喜欢看我吃东西,她只是不断形容自己有多馋。
母亲喜欢穿花衣裳,最好是橘红和紫,凤凰和蛇状花纹是传颂她个人意志有多精彩的媒介。麻雀总是“叽叽喳喳”的,然而我想说,那也得看时间。母亲下班总是非常之晚,通常要到一个初三学生功课几乎做完的境地。
每一个疲劳对视的夜晚,母亲总喜欢抚弄着我的手说,辛苦,辛苦。我却隐约感到一只“老麻雀”的尖细催声渐渐放得沉重,在我耳边回旋至没有。侧头一瞥,母亲正蜷缩在一张沙发上,红着铜铃大的眼睛预备去睡——只要我先睡。
麻雀不是简单的生灵,而我母亲以烈女一般的支撑——撑起这个家,撑起我的衣食住行,撑起我的学业,还要在百万分疲惫之下给予我“麻雀式”迎头直追的精神。我感到了什么氛围,环绕在这片寂静的蓝天下,从家里到家外,它一直存在。
那是相隔了15年的情感,相隔了15年的新鲜、陌生、陈旧与细腻......让一个自小没印象的人感觉有了一些可以开始回味的东西,让人信服沉醉;又仿佛突然找到了她曾经出现在我童年生活中的影子,仿佛一切我都不曾忘记,仿佛那段时光只属于我和她两个人......
小小很爱她妈妈,妈妈也很爱小小,但母女俩相依在一起的温暖并不能让她们绝缘于现实的寒冷。小小妈妈每次见到我都会夸女儿又画了一幅幽默的漫画,那故事会让所有读的人笑死......
可是絮叨到最后,她总是会很绝望地说上一句:“算了,我让她不要读高中了吧,还是去读旅游专科学校吧,这样可以多用英文。”每到此时,我的心就会悄悄地抽动一下,如果当年大人们可以听一下小小的话,随了她的选择去上外语学校,那么现在可能真的是另一番景象和另一种心情。
我们不懂孩子却在司父母之职
谁给了我们权利让我们成为孩子的父母?可能我们追朔不出这份权利的源头。谁来教导我们成为称职的父母?
可能我们也找不出一个专人、一个学校或一门学科来为我们负责,把我们速成为父亲或母亲。我们虽然顶着“父母”的权威,但实际上心中忐忑、焦虑不安。
其实,我们是从生活那里世袭了“父母”的名分。作为孩子的父母,我们绝对是一匹白布,与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他们不了解我们,我们也不懂他们。虽然亲子之间的关系从受孕那一刻起就由血脉命定,成为不可逆转的一世父母和儿女,但是无可否认的是,双方是身体最近、认知最远的两个个体。
因此,弄懂孩子的第一课就是承认我们不懂孩子,并认识到第一个带领我们学习成为父母的人就是我们的孩子。
在Ian 5岁之前,他的幼儿园老师们为我完成了这重要的一课,让我能够大胆地对自己睁开双眼,看清我和孩子的人生起点是一样的,他起步学习成人,我起步学习做父母,在我们生命密集相交的18年中,儿子与我是彼此的老师。
再来看看弗吉尼亚与小小,她们两个的日常生活、爱好和学业遭遇了截然不同的境遇。前者始终走在自己的心愿里,后者却没法摆脱别人的心愿。
两个女孩的父母都一样的“放任”:弗吉尼亚的父母跟随孩子的天性和兴趣,为她护航了18年,这份“放任”给了弗吉尼亚一副胆识,让她为自己负责任地去寻找归属;
另一边,小小的父母把教和养的过程全托付给了奶奶,奶奶从自己的职业擅长和为人师表的立场来设计孙女15年的成长岁月,父母的这份“放任”给了奶奶一个天大的特权,就是让奶奶为小小的双脚裹上了一条小脚布,让她像麻雀般地寸步难行,并与自己的兴趣和梦想渐行渐远。
为何这两家父母会有如此大的区别呢?
首先,两家父母看待孩子的眼光不同。从幼儿园开始,弗吉尼亚的父母已经开始“允许”她为自己做选择了,因为他们明白,10岁之前顺应孩子的天性就是最好的选择,父母只需要站在一边好好观察孩子的喜好,弄懂孩子行为背后的“真实”,为这个“真实”护驾。
而小小的父母却放弃了一切学习做父母的机会,不仅把女儿的“养”托付了出去,也把女儿的“教”外包给了奶奶,其出发点只是因为“数学老师”妈妈比父母学识更多,所以能把女儿教得更好。
孩子的灵性是要父母去发现的,失去了父母的呵护、体察和发掘,孩子便如一线风筝,飞得再高也会快速跌落,最后落得无法收拾的境地。
其次,两家父母对孩子的要求不同。弗吉尼亚的父母从一开始就把女儿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女儿会因为一个小花园的美而选定自己的小学,这恰恰预示出12年之后她的特长选择,她立志要做一个为美而创造的女人。
如果有预言家来帮助弗吉尼亚的父母早早揣测出孩子的未来,那么那座花园和花园里漂亮的鹅卵石就是那位沉默的预言家,它们把孩子的灵性透析了出来。幸运的是,父母让弗吉尼亚待在那座花园里整整8年,对天性的顺应慢慢养成了今天的弗吉尼亚。
再来看看小小,虽然她的语言天赋和内在兴趣早有显露,却没人支持无人在乎,全家人对她的要求与中国千千万的家长对孩子的要求一样现实:你听我们的,我们是父母,我们是长辈,我们牺牲了自己换来你的学费,我们要求你刻苦学习进入尖子班,拿下数理化,进入最好的初中、高中和大学。
现在,大家慢慢认识到孩子的人生起点不是上什么早教班,也不是趁早做什么胎教,而恰恰落在了父母的身上,藏在了每个原生家庭的氛围里。
然而,这个起点并不在父母的富贵里,也不在父母的地位上,更不在父母的期望里,真正的起点是在父母看待孩子的育儿态度里。这就是为什么弗吉尼亚与小小的人生会有天壤之别,一个家庭从灵性出发,另一个家庭从教条出发,不同的育儿观念让孩子变成不同的人。
我常常对Ian 说:“你是我成为母亲的第一位‘老师’!”他会接着问我:“那弟弟是什么?”我会这样回答:“Sean是我做母亲的合作伙伴,没有他,我在你那里学习来的许多做母亲的功课就没法实践和完成了。”
Ian 每次听到这里都会笑,很开心地笑,把眼睛笑成一条缝。在我的心里有一朵看不见的花,也在笑,笑得最开心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跨上一步对Ian说:“让妈妈再抱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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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静洁,“父母堂”创始人,著名音乐家谭盾夫人,中西合璧亲子专家。本文授权转载自黄静洁的新书《父母的格局——成就孩子的第三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