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卡尔一岁时起,我就严格要求他。我从来不相信“小时候可以放宽一些,稍长大后再严格一些”这种似是而非的信条。


    作为父亲,我有责任和义务教儿子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在孩子幼小之时,成年人对他们的影响是很深的,如果不时对他们放宽的话,那种烙印会在他们心中很深很深,稍大后再严格,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儿子6岁时,我带他去另一个教区的E牧师家去,并在那儿住了几天。


    第二天吃早点时,儿子洒了一点牛奶。按在家里的规矩,洒了东西就要受罚,因此他只能吃面包和水。


    卡尔本来就喜欢喝牛奶,再加上E牧师全家非常喜欢他,为了他的到来,还给他特意调制了一种牛奶,并添上了最好的点心。这对儿子简直诱惑不小。


    卡尔在洒掉牛奶后先是脸稍红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但终于不喝了。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


    E牧师家的人看到这种情况,内心着急了,多次劝他喝牛奶,可儿子还是不喝,并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我洒了奶,就不能再喝了。”


    E牧师爱失还是再三地劝说他:“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喝吧,喝吧。”


    我在旁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仍然故意装着没看见。儿子还是坚持不喝,在万般无奈之下,过于疼爱卡尔的E牧师全家就向我进攻了,他们推测一定是由于我训斥了儿子。


   为了打破僵持局面,我让儿子出去一会,然后向牧师全家说明了理由。


    他们听后责怪我:“对一个刚6岁的孩子因为一点点过错就限制他吃喝喜欢的东西,你的教育是否过于严格了。”


    我只得费尽口舌加以解释:“不,儿子并不是因为惧怕我才不喝的,而是因为他从内心里认识到这是约束自己的纪委所以才忍住不喝的。”


    在听了我的解释后,E牧师全家还是不相信,于是我只好通过做一个试验来揭示事实真相。


    “既然这样,”我起身对他们说,“现在我们来试验一下,我先离开这个房间,你们再把我儿子叫来,劝他喝,看他是否会喝。”


    说完,我就走开了。


    待我离开房间后,他们把我儿子叫进屋里,热情地劝他喝牛奶、吃点心,但毫无结果。


    接着他们又换了新牛奶,拿来新点心诱我儿子说:“我们不告诉你爸爸,吃吧!”但儿子还是不吃,还不断地对他们说:“尽管爸爸看不见,上帝却能看见,我不能做撒谎的事。”


    E牧师说:“我们马上要去郊外散步,你什么都不吃,途中要挨饿的。”


    儿子回答说;“不要紧”。


    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们只好把我叫进去,儿子流着热泪如实地向我报告了情况。


    我冷静地听完后,便对他说:“卡尔,你对自己良心的惩罚已经够了。因为马上要去散步,为了不辜负大家的心意,把牛奶和点心吃了,然后我们出发。”


    儿子听完我的话,才高兴地把牛奶喝了。仅仅6岁的孩子就有这样的自制能力,E牧师全家都深感不解。


    很多人会认为我的教育过于严格了。我不否认,从卡尔与一般孩子的行为方式看,这种教育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很严格的。但是,这种严格并没有使儿子感到痛苦。


    因为对儿子的严格教育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卡尔已经养成了习惯,也就不会感到有任何痛苦。


    儿子总会向他的父亲学习,父亲不仅是儿子最初的教师,还是他可以学习的榜样。对孩子要严格,首先的是自己对自己也要求严格。


    我是个信仰上帝的人,即使有一天站在上帝面前,我也会这样说的。


    我对儿子的严格在不自觉中已经变成了他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我时常告诫他,没有人能够约束你,只有上帝和你自己。


    卡尔从很小的时候,他很多好的行为都已经形成了一种自觉。比如,卡尔从来不撒谎,这并不是因为害怕我的惩罚,而是因为他从内心之中认为撒谎是不对的。


    卡尔的严格要求完全来自于他内心的一种力量。作为他的父亲,我想做的正是这一点,让一切好的、美的、崇高的东西在儿子身上都成为一种本性,一种自觉。


    从小让儿子形成这种美好的心灵,是我的责任。我不愿意在他幼小之时因为没有得到良好的指导而失去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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